老頭又將目光轉向袁重。
“你這是怎麼弄的?”
“失足了。”
“唉,彆躺久了,受了寒可就難搞了。”
袁重瞅了老頭一眼,一身破舊的棉衣,黑色棉布煙熏火燎的樣子,好幾個地方都露出了灰色的棉花。
腰裡紮了根草繩,一臉滄桑。
“老丈,這是哪裡?”
“千家營,你家是哪兒的?”
袁重也不知道這千家營是個啥地方,但是肯定距離京都很遠。
自己也不能說是從京郊飄過來的吧。
隻能眨巴著眼睛,一臉的迷茫。
“我忘了。”
老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渾身濕漉漉的身子。
“還說沒傷著,腦子壞了啊。”
這時候,那個小孩子見沒啥危險,也跑了過來,好奇地盯著袁重。
是個小女孩,兩隻眼睛挺大,小臉通紅,穿著碎花棉襖棉褲。
“大哥哥,你真沒死啊。”
袁重覺得這樣躺著跟人說話不舒服,勉強用力坐了起來。
苦笑道:“小姑娘,你看我像是個死人嗎?”
小姑娘笑了:“這樣看不像,剛才可像了。”
“嗯,剛才差點就死了。”
“大哥哥,你從哪來的?”
袁重用手指了指天上:“從那掉下來的。”
小姑娘很認真地抬頭看天,然後又看袁重。
那雙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透出一股不相信的眼神。
“你騙人,天上啥也沒有。”
袁重沒力氣再逗她,問老頭:“老丈,這是要去哪兒?”
“抓魚。”
“哦,那趕緊去吧,我沒事,歇會就走。”
老頭一臉的不信。
“小夥子,你就這個樣子,沒淹死也會凍死,這裡到了晚上會很冷。”
袁重也沒辦法,玉佩不能用了。
師父給的玉璧裡啥也沒有,隻有一本書和一把兩尺多長的直刀。
雖然他不懼寒暑,隻是這身淡青色長袍已經被泥水弄臟。
而且裡麵的衣服也全濕了,貼在身上很是難過。
袁重試著站起來,身體仍然有些酸軟,腿腳還是亂哆嗦。
但是他勉強站起來了。
沒有了強大的力量和意念的加持,全身都覺得沉甸甸,每走一步都很沉重。
這比自己剛來這個世界的小身體還不如呢。
試著走了兩步,又覺得肚子餓了,四下裡看了看。
除了波濤翻滾的江水,還有岸上間或生長的雜草,能吃的根本沒有。
小姑娘這時喊道:“大哥哥,我聽到你肚子叫喚了,咕嚕嚕咕嚕嚕的。”
袁重尷尬地笑笑,老子還真是潦倒到了極點。
也不知道是個啥爛規矩,難道這就是需要經曆的人生?
老頭一臉褶子更深刻了,兩手撐住膝蓋,費力地站了起來。
“走吧,碰上就是緣分,待會兒弄條魚給你吃,後麵凍死餓死可就彆找老頭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