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又指了指那兩盆花草,“陛下根本沒賜過什麼西域奇花,這兩盆裡栽的不過是從園子裡挖出來的兩棵雜草,一個花匠,怎麼會連花苗雜草都分不清。”
“最後一點。”林清抬起腳一腳踩在田興的手上,稍一用力,便聽見卡擦一聲,隻聽對方一聲慘叫,“要易容就徹底點,臉上倒是夠老了,手上的皮膚……也算合格,可這手腕上的皮膚未免太嫩了些,哪哪都是破綻,你家主子是故意送你來給本官當樂子的吧?”
田興目露猙獰,再開口已是個年輕的男生,“我家主人……”
“不用說,知道你家主人是誰。”林清嗤笑,紅唇微張,吐出三個字來,“穆晚唐”。
田興猶如被掐住脖子,被侍衛拖了出去。
林清心裡罵罵咧咧,她就煩這種把她當猴耍的,還好,她也沒老實,不是要玩嘛,大家一起玩啊!
看誰玩的大,看誰也最開心。
……
另一邊,穆晚唐帶領下屬潛藏在花廳之中。
眾大臣為了方便治療,都被放在這處被臨時改裝的花廳中,連李辰瑄也在此處。
太醫們穿梭在人群之中,忙忙碌碌,誰也不敢停下。
要知道躺在這裡的人,除了那些國公侯爺之流,剩下的最低的一個也是從四品,各個都是朝廷要員,但凡治死一個,太醫都得跟著完蛋。
好在葛怡知道解毒之法,又畏懼林清給李辰瑄喂下的藥丸,不敢藏私,與太醫們一通忙活下,總算把毒都給解了。
穆晚唐帶著幾名屬下藏在暗處,冷靜的看著這一切,他沒有欺騙林清,他的確是渝州穆氏之人,也的確為了穆氏寶物而來,但他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躺在這裡的皆是大淵要員,他隻需觸發潛藏在畫中的藥氣,讓眾人陷入幻境,再由他們引導,便能知曉大淵各部機要。
比如軍隊布置、糧草情況,再比如機密政務,還有那些太醫,必定知道許多皇族密辛。
這些東西都足以對大淵產生致命的危機。
穆晚唐知道林清不會完全相信他,同樣的,他也沒有完全信任林清,送一個田興過去,不過是為了添一把火。
他總覺得那個林清不好對付,能直接按死自然最好,按不死也沒關係,反正他也是臨時起意。
穆晚唐使了個眼色,下一瞬,立即有個王府的小廝抱著林清的生辰禮跑了進來,叫道:“王爺,這禮物好像不太對。”
小廝的聲音不小,已經清醒過來的眾人視線順著小廝轉移到李辰瑄身上。
李辰瑄由葛怡扶著坐在一把靠椅上,聞言將那盒子接了過來,“這是誰的禮?”
小廝回道:“是天祿司副使林大人送來的。”
李辰瑄一聽到林清的名字,心裡就一陣厭惡,卻也好奇對方能給他送什麼禮物,便將盒子打開,從裡麵取出一幅畫來。
“林副使一介武夫,倒是咬文嚼墨的,知道送幅畫作過來。”李辰瑄說著將畫打開。
也是趕巧,不知誰家的小廝路過,腳下一滑,手裡的茶水全部潑了出去,大半灑在畫背麵,一小半灑在李辰瑄的衣服上。
“準備!”穆晚唐低聲吩咐,那杯茶水自是已經摻入他配置的藥水,隻等藥性發作。
下屬們立即將解藥吞入口中。
隻是大家等啊等,所有人該吃吃該喝喝該休息休息,除了李辰瑄罰了小廝之外,所有人一點被藥氣影響的意思都沒有。
接著,就見李辰瑄諷刺的將畫拍在桌上,“林大人舍不得送禮直說便是,何必弄一幅贗品糊弄本王。”
隻見那畫上赫然寫著《鬆濤鶴壽圖》。
穆晚唐隻覺一陣氣血翻湧,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怪不得他的藥水沒用,這特麼是林清掛在床頭的那幅贗品!
他想起一兩銀子賣掉的那幅價值千兩的真跡,想到那些送出去價值連城的藥劑,想到他在林家受到的屈辱……
穆晚唐這輩子沒遭過這種歹毒,終是忍不住,一絲鮮紅順著他的唇角流出,整個人多了一種破碎的美感。
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