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從袖帶裡取出那顆小小的粉色珍珠,往那短了一塊的尾羽一對,正好與上麵的珍珠對成一串。
她道:“那個暗格太小了,你又太過匆忙,連簪子掉了一顆珍珠都沒發現。”說著,她在發簪上細細摸索,發現一處細小的縫隙,往下一拆,那雀鳥竟被拆了下來,露出空心的簪棍,向外一倒,露出點點白色的粉末。
眾人一看,滿目皆驚。
“可為什麼……”薑若楠下意識呢喃,可現場太過寂靜,她的聲音反倒突兀。
“為了生辰宴。”林清對薑若楠印象不錯,乾脆給了她答案,又道:“可惜第一個意外出現了。”
“王家被查,王夫人透露林君柔的身份,江湖第一殺手秋孟川愛慕林君柔,為了替心上之人泄憤,潛入詔獄殺了王夫人。”林清說著,連自己都沉默了。
任誰也沒想到,第一個死的人竟是王夫人。
王端夫妻本可以不死的。
李辰瑄哼了一聲,道:“林大人莫要胡說,林君柔生在侯府,堂堂侯府千金,又怎會與江湖之人牽扯!”
林清懶得回他的話,驟然拔劍,衝著林君柔柔軟的脖頸直刺而去。
她的劍是殺人的劍,出鞘必沾血,殺意凜然,若無人救,林君柔必死。
李辰瑄呲目欲裂,奈何他剛剛解毒,無法動用內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劍距離林君柔越來越近。
林君柔沒想到林清當著皇帝的麵說動手就動手,她根本不懂武,渾身癱軟,死亡的絕望讓她忘了一切,大喊:“救我!”
就在這時,一道疾風閃過,一直跪在柳香雪身旁的青兒動了,她的手裡多出一把比匕首稍長的短劍,在距離林君柔寸許之間,擋住了林清的劍。
林清立即收手飛速後退兩步,將劍收回,“看,秋孟川不是出來了。”
秋孟川就是青兒。
青兒的聲音不在沙啞,明明還是女裝,聲音卻透著男人的磁性,“你是如何發現的?”
林清指了指他握劍的手,“你我都是常年練劍之人,手掌繭子所在的位置與常年乾粗活的可不一樣,一看便知。”
當然,還有暗三十九的話,她說王府裡有一方勢力她無法判斷是否存在,秋孟川功夫了得,的確有隱藏的資本,便是三十九也隻能發現蛛絲馬跡,所以成了無法確定的第五方勢力。
說到這,她忍不住開始吐槽,“我知道你會縮骨功,但裝女人用點心好不好,你看人家柳香雪,該突的突該翹的翹,就你平成這樣,但凡衣服換個方向我都得把你後腦勺當臉看,你不穿幫誰穿幫。”
秋孟川:“……”突然想殺人。
“噗嗤!”薑若楠沒忍住笑出了聲,見大家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尷尬的抿唇站好,特意往前挺了挺,她有胸,雖然小點,但不平!
李明霄低咳一聲,示意林清繼續。
林清這才道:“王夫人一死,但凡是個人都能猜到此事與林君柔有關,柳香雪為了給他們描補,隻得找到之前安插的細作潛入詔獄,毒殺王端,為了讓葛怡成為她的替罪羊,她特意用了骨肉生香。但那一日實在太過匆忙,柳香雪忘記換口脂,這才讓我發現那杯沿沾染的口脂。”
林清注視著仍舊不抬頭的柳香雪,隻是柳香雪能與王端坐下相談,並且引導王端喝下毒茶,二人必是舊識。
林清道:“那口脂隻有三盒,分彆在林君柔、葛怡和柳香雪之手,柳香雪事後想起,故意將口脂賣掉,再禍水東引,給葛怡這隻替罪羊再套牢一點,甚至不惜引來瑞王。”
那時連她都以為凶手就是葛怡,還想辦法進入瑞王府,加上原著劇情,才會參加這場堪比鴻門宴的瑞王府生辰宴。
“這裡就與另一個人物有關。”林清指向李辰瑄,“便是瑞王爺的貼身大丫鬟飲月。”
李辰瑄壓根不信,“飲月是母後所賜,自幼就跟在本王身邊,你不會說她有問題吧?”
“她不是細作,她隻是貪財。”林清拍拍手,立即有天祿衛將一大包銀子拿了過來,“飲月是被家裡賣進宮裡的,後來跟隨瑞王爺輾轉來到瑞王府,與父母相認,她爹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債,柳香雪給錢,她替柳香雪辦事,比如葛怡□□的暗格便是飲月告訴柳香雪的。
林清將銀子丟在柳香雪麵前,“這些錢是天祿衛在飲月她家裡搜出來的。”
這點消息對身經百戰的天祿衛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查的清清楚楚,再對飲月她爹一恐嚇,也就什麼都招了。
“飲月雖然貪財,但還沒膽子下毒,所以我猜柳香雪告訴她,自己與葛怡有仇,隻是想在生辰宴上鬨一鬨,讓瑞王府沒臉,順便討些好處,不會鬨出人命。”
林清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柳香雪。接著說道:“飲月聽了你的話,結果諸位大人險些被毒死,飲月害怕,去綴華閣找你算賬,卻被你騙到池塘邊,推進池塘滅口。”
一直沒有動靜的柳香雪終是抬起了頭,美到動容的臉一片淚痕,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林大人,奴一直在綴華閣彈琴,從未離開,又如何有時間殺害飲月。”
林清打斷她,“不,你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