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莊!
林清壓抑下眼裡的驚色,魏城旁的陸家莊便是天祿司暗部隱藏在北境的據點,亦是最重要的一個。
若陸家莊還在他們自己人手裡,隱藏還來不及,怎麼會辦什麼拍賣會。
果然出事了,而且這是在挑釁天祿司嗎……
再多風雨也在林清抬頭時收斂的一乾二淨,不在意的將請帖踹進自己懷裡,“不過是一場拍賣會罷了,能讓你這麼在意,有什麼意義?”
穆晚唐看著她的動作,嘴角微微抽了抽,卻也沒把請帖要回來,“這是一場地下拍賣,隻有擁有請帖之人方能進入,聽聞裡麵有關於前朝寶藏之地的線索。”
如今天下三分,淵、盛、朔成三足鼎立,其他小國依附三國生存,可在百年之前,三處國土本是一體,國名為齊。
所謂前朝,指的便是齊國僅存的那些遺民。
傳聞大齊滅亡之前,國君曾將國庫大半藏於某處,繪成寶圖,又將圖紙分成四份,交於四位對大齊忠心耿耿的臣子手中。
這四位臣子隨之消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林清自然也是聽過這個傳說的,不過她對這種事向來嗤之以鼻,費勁心裡尋那些虛無縹緲的寶藏,倒不如腳踏實地發展手裡本來就擁有的財富。
這就跟穿越前在現代買彩票似的,哪有那麼容易。
穆晚唐對此也很是諷刺,“總有些人做著不合時宜的夢,不聞,不聽,不看,明明是連你都能看明白的道理。”
“什麼叫連我都能看明白。”林清不滿意了,“我這叫人間清醒。”
“好一個人間清醒。”穆晚唐笑了笑,看著林清的目光柔和了兩分,“若是旁人都能清醒就好了。”
林清:“不要試圖叫醒裝睡的人,除非是撕心裂肺剝皮挖骨一樣的疼。”
“也是。”穆晚唐低下頭,隻說了兩個字,似乎就陷入自己的思緒裡。
天已經黑透了,天祿衛們吃過飯後分彆圍著幾個火堆輪換著休息。
四周逐漸安靜下來,隻剩蟲鳴與溪水潺潺流過的清脆。
林清躺在火堆旁,看夠了天上的繁星,緩緩閉上眼,偏在這時,耳邊捕捉到一抹細微的,像是什麼東西擦過枝葉發出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右手已經抓住一旁的長劍,隻需稍稍用力,便能將長劍拔出,左手迅速朝巡邏的天祿衛打了幾個手勢。
敵襲,危險。
那些天祿衛立即明白過來,悄聲分散,將熟睡的天祿衛們悄悄推醒,拿起武器。
穆晚唐也聽到了動靜,用暗語與屬下溝通好,紛紛拿起武器。
也不知是誰踩斷了樹枝,一聲脆響,所有人都動了。
數十名白衣人從天而降,手握長刀,見人便砍。
這些人的衣裳像是一塊圍在身上的白布,鬆鬆垮垮,臉上皆帶著一副白色麵具,額頭處用黑色勾勒出一朵小小的蓮花,在這深夜,腳落無聲,如鬼魅一般。
林清的長劍驟然出鞘,發出一聲劍鳴,出鞘之時,便是一條血線,眼前的白衣人頭顱已經飛離身體。
她腳下一轉,舉劍劈下,蓬勃的內裡附於劍刃,在半空留下一道淡淡的銀色弧光,將眼前的敵人一分為二。
林清的劍淩厲,剛硬,又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瘋狂,明明看起來是個半大的孩子,但動起來,就像是衝進敵人中的頭狼,便是死也要從敵人的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白衣人數量雖多,卻不及天祿衛多,這次林清帶的又都是好手,漸漸地,白衣人越來越少,天祿衛占了上風。
但林清的心裡並不輕鬆,這些行蹤詭異的白衣人應該就是蓮花教的,可煉人雨還沒出現,還有那頭讓諸葛緒都吃虧的白虎。
林清縱身飛上樹頂,放眼望去,隻見一片片的樹影連綿,直至遠處的高山之中。
突然,她的鼻間捕捉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來了!
她順著夜風吹來的風向望去,一抹潔白在遠處的林間快速穿梭,與此同時,煉人雨帶著那似哭似笑的鬼麵也從遠處踏風而來,手中兵器則是一柄軟劍,眨眼的功夫就已到了眼前。
林清深知煉人雨的厲害,哪敢放煉人雨去對付其他天祿衛,咬著牙叢樹頂飛身迎上,手中長劍翻飛,留下道道銀光,擋住了煉人雨的攻勢。
煉人雨順勢手劍出掌,林清閃躲不急,隻得提氣對轟,隻一掌,她便感覺五臟六腑被打了一棍似的生疼。
這人明明受了她師父一掌,內力竟還恐怖如斯。
簡直人比人,氣死人。
林清順勢後退到趕過來的孟傑身邊,又是幾個手勢暗語。
敵人太強,先撤,我殿後。
這時,突然響起一聲虎嘯。
“快走!”林清不敢再耽擱,將孟傑推到一邊。
孟傑雙目通紅,轉身就跑,將命令用暗語通知下順便的天祿衛,不過片刻,所有天祿衛便迅速掩護撤離,跑進深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