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此刻無心去觀察這種奇觀,而是忐忑地一步又一步回到房間裡麵。
沒想到剛一開門,眼前的場景又是讓我不由大吃一驚,我記得以前的房間的牆是藍色的,時間長了,原本的藍色變得有些發灰,牆角也有不少牆皮脫落,但這個房間卻是嶄新無比,牆的顏色也變成了鮮血一般的紅色。
見我愣在原地,許原連忙招呼我:“你愣著乾什麼,進來啊。”
我“哦”了一聲,尷尬地笑了笑,剛一回頭,卻看見憑空出現的一張桌子上放著一把明晃晃的刀,瞬間,我腦子裡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許原拿這把刀捅我時的場景了。
許原見我的目光久久盯著桌子上的刀,趕緊將刀收進行李箱,敷衍地解釋:“這是找店老板借來的,我本是拿來削水果的。”
削水果用菜刀,還是那種能砍骨頭的刀?這種鬼話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但想到柳瑤的話,我也隻好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這種感覺實在是折磨,明知道眼前的人想要殺我,甚至他都把刀擺在我麵前了,可我卻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陪他演戲,但暗中還得時刻提防他。
“睡吧,我困了,現在也不早了。”許原打了一個哈欠,關掉燈,徑直上了床,我同樣也是。
但躺在床上我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腦子裡不斷盤算著到底該怎麼逃出去,我們住的這家青年旅館剛好在古城中央,若是不出意外走出去都至少要二十分鐘,可現在的情況是,這個古城所有人都是夢魘所化,他們都想要殺掉我,先彆說出古城,我懷疑能不能安全離開這家旅館都是一個問題。
就在我躊躇不決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忽然跳出來,想到被許原裝進行李箱裡的那把刀,我在想能不能用那把刀把他殺了,反正眼前的也不是真的許原,隻不過是夢魘偽裝而成的罷了。
“喂許原,你睡了沒?”我小聲的喊了一聲許原,我是一個行動派,在短暫一番思索之後,我覺得這件事也不是不可行,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那個箱子離我不算很遠,如果現在我輕手輕腳下床,三步應該就能到行李箱旁邊。
“……”許原並沒有直接回應我,而是用比雷聲都還響的鼾聲來回答,他這應該是睡著了?
我剛準備起身,不曾想此時許原剛好翻了一個身,頭轉過來正好對著我,我還以為是他醒了,被下了一激靈。
“許原你醒了?”我試探性地問道,但回應我的還是比雷聲還響的鼾聲。
也是他是真的睡著了吧?
我先是將身上的被子掀開,然後儘量動作輕微地下床。
“吱嘎!”即使我已經非常小心了,在我下床的一瞬間,床也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我蹲在床邊,維持著下床時的動作,一動也不敢動。我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許原的一舉一動。
可忽然,許原在這時竟然動了!他緩緩翻了一個身,似乎還做了一個伸懶腰的動作。他這是被我弄出的動靜吵醒了,還是說他壓根就沒睡,唉我怎麼忘了,他哪是真的許原,他就是個夢魘罷了,夢魘需要睡覺嗎?
情急之下,我隻能裝作是過去上廁所,也不管許原是否真的醒了,我不敢賭。
顫顫巍巍地打開門,我緩步在走廊轉悠了一圈,忽然我想到這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逃跑機會?至少現在來看,許原並沒有出門,或許是他還沒發現我已經離開了。
我就這樣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站在漆黑的走廊,腦子裡卻有兩個念頭在激烈的爭吵,一方說告訴我:“你現在應該回去,你出來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說明他至少沒有發現你,現在你進去把他殺了,這就是最好時機!”
另一方卻說道:“萬一有詐怎麼辦?你要搞清楚殺許原的根本目的是乾什麼?是要逃出古城,現在你逃出房間,他卻沒有出來攔住你,至少現在這是一個逃跑的機會,況且再折返回去殺他,萬一他醒了怎麼辦?你這不是給自己徒增危險嗎?”
在一番思索之後,我最終決定聽從腦子裡第二個想法,那就是趁機跑出去!再回到房間,和假許原共處一室,還得時刻提防他暗殺我,如此看來,怎麼想都是第二個想法更為明智。
於是,我就準備穿著這一身睡衣朝著樓梯口走去。
但就在此刻,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發出“吱嘎”的聲音,而身後隨即傳來的聲音卻讓我如墜冰窖。
是許原!許原冷不丁地說道:“廁所在走廊儘頭,你這是往哪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