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擦了擦額頭的汗,嗬嗬一聲:“您說好不降罪的。”
裴老夫人:“那你繼續說說。”
張嬤嬤:“老奴也不過是瞎猜的。鄧嬤嬤不是說了嗎,她被好幾個侍衛護送著,還將那臉裡外都給遮了兩層,如此做作又掩耳盜鈴的,難不成這府裡還有比她更見不得人東西?”
“再說了,老奴才不信她能做出自焚這種決絕之事呢!真想死,不如一根繩子吊死?燒死得多疼。”
但是,也隻有燒死,燒的麵目全非,才能遮掩身份。
裴老夫人:“如此,也太匪夷所思了!你說,她若是真的假死,圖的究竟是什麼?”
張嬤嬤:“還能是什麼?讓咱們嫡親的姑娘,被全家所恨唄!您今日也瞧見了,將軍,夫人還有大公子,他們個個兒看姑娘的眼神,都恨不得將姑娘給生吞了。”
“顯然,已經是都恨上了。”
裴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狠色:“若是如此,這小野種的心思也太過惡毒了!”
張嬤嬤歎了口氣:“可憐咱們落姑娘,遇到這等恨毒的計謀,真是泥沼中難以脫身。往後在這家中的日子……”
裴老夫人:“如何?我到底回來了,他們還能將她扒了皮不成!?”
“照我說,若是有人想要他們一家血親反目成仇,就偏要不如那奸人之意!”
“落兒若是聰明,就偏要去拉攏她爹娘阿兄的心,一家子和睦相處,讓那小野種知道後,悔不當初!”
張嬤嬤應和著點點頭。
心裡卻道:老夫人您也不是不知道,這一家子都是什麼鐵石心腸、榆木腦袋。要不然,您當初也不會被逼的灰心失意的離開,去了青鬆觀啊!
還一走,就是三十年!
裴老夫人幽幽的又歎了口氣:“不過,這些都是咱們主仆倆,在這裡胡猜亂說的罷了,那婢女究竟是何身份,李卿珠究竟是否真的死了,也還未真的就下了定論。”
張嬤嬤:“老夫人說得對。這都是老奴自個兒胡亂猜的。這些話,老奴是一個字也不敢再亂說的,若是讓將軍他們聽見,便是老奴怕是也要脫層皮。”
裴老夫人:“你讓鄧嬤嬤繼續去盯著那宅子,確定一下是誰家的。還有那些侍衛的身份,他們是將軍府的,還是那宅子的人。”
張嬤嬤應了下來,轉身就先趕緊去辦交待此事。
李卿落回到房中,坐下喝了口水,才開始回想今日之事。
李卿珠從後角門逃走,還真是選了一個好時機。
今日祖母和她歸家,整個李家幾乎所有的奴仆都在前院相迎,除了極少數的在宅子裡忙活。
而李卿珠計劃此事,必然已經計劃了許久,所以才能支開僅剩的一些視線,徹底金蟬脫殼。
替她死的,是跟著她十幾年的貼身大丫鬟碧兒。
而在外接應她離開的那些侍衛,必然就是允王的人了。
這李卿珠,定是早就與允王暗中有了勾連。
至於他們是私情,還是純粹的利益往來,還不得而知。
還有,這個李家,定然至少還有一人,與李卿珠是裡應外合,才能辦成此事的!
這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