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李卿落給楊欽武鬆了綁。
“楊旅帥,那日,便看你的了。”
楊欽武心中仍有猶疑,他盯著眼前的李府千金,奇怪:這世上,當真有如此仇恨彼此的親兄妹?
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她說的也十分有道理。
單憑他一人,若想給妹子複仇,隻怕是豁出這條命出去,也根本動不了那李恪川分毫。
所以,哪怕明知是被眼前女娘利用,他也確實彆無選擇。
而且是甘之如飴的願意。
楊欽武抱拳後正準備離去,外麵突然傳來大聲的喧鬨。
雀兒敲了敲門,“姑娘,奴婢好像看到大公子了。”
李卿落讓她們都趕緊進來。
雀兒進來說:“大公子好似在找什麼人,不過戲班子那邊正巧出了亂子,所以並未看見咱們幾個。”
李卿落點了點頭,楊欽武卻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李卿落臉色大變,立即嗬道:“楊欽武,莫要衝動行事,亂了計劃!”
楊欽武充耳未聞,跳下小船,撐著長篙便向戲台那邊駛去。
秦淮河邊有個戲台,台子就朝著河麵,要看戲的人便都要上河岸邊的一艘大船。
因此,這船和戲班子,都被金陵城的人稱為戲船。
因其獨特的風格和體驗,所以戲船每日都是高朋滿座。
雀兒說,今日那邊死了好幾個人,說是混進了一批邪教徒,見人就殺。
“姑娘,可要去追那姓楊的?”鄧嬤嬤問道。
李卿落搖頭:“算了。若我們此時出去,必然會被李恪川發現,到時打草驚蛇得不償失。而且,他打不過李恪川的,自己去撞個南牆,便知道我才是他唯一能走的出路。”
鄧嬤嬤和雀兒跟著點頭。
“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李卿落一行人這邊剛剛趁著河麵的混亂下船,就迎麵撞上飛奔而來的幾匹快馬。
她們雖然趕緊都躲到路邊,卻還是被逼的差點摔到河裡。
雀兒護著李卿落,望著那幾匹快馬的影子,忍不住抱怨:“這什麼人呐?好歹也是鬨市,怎能如此囂張!?傷了人可怎麼辦?”
旁邊路人趕緊勸她:“噓!這位女娘,你可莫要喊了。那可是大理寺的人,若叫他們聽見了,說你擾亂公務將你抓起來,你可就要脫層皮了!”
雀兒皺眉:“他們如此橫行,還沒天理了?”
李卿落扯了一把雀兒:“大理寺卿是肅王,此人十分危險,莫要說了。走吧!”
雀兒這才忍了下來,一行人匆匆離開了河岸。
等她們都離開許久了,李恪川才拖著受了一點輕傷的胳膊,一臉陰沉的回到岸上。
“少將軍,您沒事吧?”
小廝和近侍趕過來,看到李恪川被染得血紅的一條胳膊,頓時都大驚失色。
李恪川抬手就甩了近侍一耳光。
“廢物!人沒找到,連我也找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