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給的鋪子,就在正陽街偏向一點的地方。
按理說,那鋪子的位置很好,而且一麵是大街,一麵是秦淮河,開個茶樓生意並不會差。
但上回李卿落去也瞧過了,那茶樓的生意確實算不得多好。
蓮花教和允王的侍衛在這一通亂殺後,茶樓三樓的雅舍,幾乎都毀了。
今日李卿落來時,血跡才剛剛全部清掃乾淨。
走進去,鼻息間還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雀兒差點吐了出來,李卿落也輕輕捂著鼻子。
門窗都還是損壞的,沒來得及修護。
要重新開張,就要先修葺一番,茶樓才能重新麵世。
隻是李卿落如今的私庫,也隻有五百兩銀子了,若是修葺必然也要拿出一大筆銀子才行。
她便想先看看茶樓的賬本。
鄧嬤嬤掏出令牌給掌櫃先看了一眼,然後又將鋪麵契書拿出來才道:“從今以後,姑娘就是這茶樓的東家。掌櫃的,去把賬本拿來吧。”
掌櫃的不敢有疑,立即就去將賬本拿來。
其實,李卿落沒有學過怎麼看賬本。
所以,她隻能先粗略的翻了翻,然後翻到最後才發現,這茶樓早就入不敷出了。
她微微鎖眉,知道一件事:“不能再做茶樓生意了。”
雀兒好奇問道:“那姑娘想做什麼生意?”
李卿落:“我想想。不過,不管是什麼,先把房間都修葺好吧。還有這樓裡的味道,每日用香薰著,開窗通風,三日內味道才可散儘。”
“掌櫃的,將‘關門修繕,擇日重新開張’的牌子掛出去。”
掌櫃:“是,東家。”
李卿落看向鄧嬤嬤:“你把梅霜安頓到劉穗兒那裡去了?”
鄧嬤嬤:“是的姑娘,這梅霜一直等著姑娘給她安排活兒乾呢。姑娘可是想讓她來這裡?”
李卿落:“再等等,我想去祖母那裡再借個有身手的嬤嬤去教她一些防身的手段,她的臉若是出來做事,沒有本事防身,她也放不開手腳。”
鄧嬤嬤笑道:“姑娘,您說笑了。老夫人那裡的嬤嬤婢女,您要多少都行,不必您親自去借。等老奴回去,直接去靜慈堂要人便是。”
“還有,老夫人當初給您的令牌,可不是讓您丟到角落裡蒙塵的。姑娘您還是要多多發現它好用之處才行呢!”
李卿落笑了笑:“好。”
離開茶樓前,李卿落在窗邊往下秦淮河裡看了看。
她看到一個高挑的女娘,正撐著船,在大方的叫賣著船裡的冬菊和蜜橘。
“是她?”李卿落問。
鄧嬤嬤:“就是她。她知道姑娘今兒要來相看她,還換了一身衣裳呢。”
隻是那衣裳下擺,依然有一兩個補丁,可見這女娘活得有多拮據艱難。
“模樣確實很好。問過了,她願意為妾?”
鄧嬤嬤歎氣:“自然是願意的了。姑娘可還記得老奴提過,她曾訂過一門親事?那郎君其實是她姑家表哥,也是家中獨子。她表哥和她父母都沒了後,她便照顧起了多病的姑姑和姑丈。”
“原本聽說,家裡還有些積蓄的。這幾年吃藥,也是把家底都給吃空了。”
“做將軍府的貴妾,至少還是個良籍。而且,以後也不用再過得那麼拮據了。”
李卿落點頭:“那你安排一下,讓她和我那父親,總得有個記憶深刻的相遇吧。”
既然出來了一趟,李卿落便準備去給祖母買些糕點。
隻是剛剛停了馬車,雀兒正要下去時,一個壯漢突然衝了出來攔住了她們。
“李二姑娘,我們主子想要見您一麵,不知您可否賞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