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副視死如歸的不顧他人勸阻繼續說道:“香主您從前是說過,但凡碰上李家姑娘咱們教眾無論何人都要敬上她三分,讓她行事。可這回行動,也是我們蓮花教策劃了數月,計劃周詳,耗儘心血而定。”
“稍有差池,不也是功虧一簣?”
“近千名兄弟性命這回都豁出去了,先是喬裝叛賊行事,聲東擊西,再引人入陣,最後再瘋狂反撲,做這一切便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死肅王!”
“肅王是當今大梁朝廷對咱們蓮花教最有威脅之人,所以殺他,勢在必行。”
“即便豁出幾百個兄弟們的性命,大家也如同鬼魅的要將之誅滅!”
“屬下也聽聞,昨日行事,這李姑娘恰巧就出現在那肅王身旁。”
“可他們二人,為何會有交集?”
“難道,這驃騎大將軍府如今已然投靠了肅王?”
“若是如此,這李家的嫡長女,便是死了又如何?”
那人說完,鄭淩舟憤怒的一劍橫在他的脖子上。
“所以,你們都想她死?即便你們知道她是李家的女兒,是本座要保的人,你們也還是覺得她該死?”
“這才不留餘地的將她一起給逼下那萬丈懸崖!”
鄭婉袖不能再看到弟弟如此發瘋下去,趕緊上前將他撞開。
“夠了!”
“你們還不都趕緊下去!”
那人還不肯走,“鄭香主今日一怒衝冠為紅顏,往日一起拚命的兄弟,竟也是說殺就殺了,如何不叫人心寒?”
“今日若是香主不給一個交待,我等自是不服!”
說完那人竟主動向鄭淩舟的劍上撞去,鄭婉袖轉身擋在前麵並用刀柄將那人狠狠一推。
“若你當真想死,不如先試試我的刀?”
那人一臉驚駭的這才狠狠向後退了一步。
鄭婉袖雖是一介女子,但在他們蓮花教裡,女子同男子一般,皆能堪當大任。
而鄭堂主平日裡就最是穩沉得體,從不會如此偏向的倒向自己弟弟。
她明明該知道,鄭香主今日犯了什麼大錯!
可鄭婉袖卻道:“不瞞各位說,那李家姑娘,我們姐弟二人如此護著她,皆是因為她乃淩舟愛徒,不僅如此,她還是我與淩舟的外甥女。”
“雖然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但我們二人年少時便失去了全族親人,所以我們格外珍惜家人。”
“若有人要害我們家人性命,我們自然會無比憤怒,便是做出偏激之舉,我也不會覺得他真的有錯。”
“所以,你們以為呢?”
下麵一片,頓時議論紛紛。
“竟然是這種關係?”
“若真是家人,這回咱們沒有顧著點兒就給害死了的話……那曹堂主死的也不算冤枉……”
“話怎能這樣說?曹堂主可也是為了咱們蓮花教!他們家人又如何?既入了教,咱們一眾教徒就都是兄弟姐妹!”
“是呀,從前咱們教主就說過,沒有家的,咱們就是彼此家人。今日鄭香主實在太過分了!”
“我說,他們是不是也和將軍府有什麼關係?”
聽見越來越多的議論聲,鄭婉袖緩緩抽出刀來:“誰若是不服,就先與我鄭婉袖一戰吧!”
結果是,上來兩個不怕死的,最後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的血泊裡。
然而全程,鄭淩舟並未再動過手。
最後,鄭婉袖收了染血的刀,鄭淩舟才站出來道:“我們姐弟二人,絕非想與你們所有人結怨成仇!但從今往後,若門教之中再有任何人不顧我的三申五令,擅作主張還不服之人,他日便都會是此下場!”
夜半之時,肅王突然發起了高熱。
李卿落探向他的額頭時,那溫度已經灼的她手心有些微微刺痛了。
“這麼燙?”
不知是否是受毒素影響,李卿落搖了搖他,肅王仍沒有任何反應。
但再如此燒下去,隻怕人就算醒過來,也該變成一個傻子了!
李卿落心裡吊著一口氣,緊張的趕緊爬起來。
她想了想,掀開肅王的衣袍下擺,將他褲腿撕了一大塊下來,然後趕緊跑出洞穴將布在冰冷的河水中打濕。
再回來將冰涼的布疊成快放在他的額頭上。
很快,那布便又變得溫熱了。
李卿落捏著帕子心道:如此下去,確實太慢了。
就算自己撕再多的布條,跑一晚上不停的給他替換濕帕子,今晚怕也是救不過來他的。
都像是杯水車薪,救不了大火。
她緩緩起身,看著他如睡著了一般安靜的睡容。
李卿落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她緩緩褪下自己的衣衫。
“我說過,要救你性命活過來,便不會食言。”
“就當是我的一個秘密……你此生,永遠都不會知道此事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