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卿落這才款款走上前來,拜見了曲氏和裴氏。
“阿娘……阿不,將軍夫人,老夫人……還有李大姑娘……”
劉卿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望著李卿落三人。
李卿落和裴老夫人同時閉了閉眼,簡直沒眼看。
她們又不是男子,她又做出這副樣子來,難不成她們還會心軟?
曲氏:“珠兒……你,你既然已經去了允王府,就好好伺候殿下,過好你往後的日子吧!”
皇後:“瞧瞧。畢竟是自幼養在身邊的,這份親情又何嘗不是同血緣一般,豈是輕易說能割舍就割舍的了?”
裴老夫人轉身彎腰:“不知娘娘今日將此孽女和臣婦祖孫三人都叫來,究竟是為何意?”
皇後:“陛下曾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我們大梁邊疆國土,曾有幸出過你們裴家,後來李家等保家衛國的英雄將軍們。”
“若沒有你們,又何來陛下安心治國?所以,是你們替陛下平了天下,定了國。你們作為將軍,自然都是大有功勞的。”
“可你們既是將軍,如今即便各國邊疆太平,但也要做好齊家表率,不能再鬨出讓整個大梁笑話的亂家醜聞來,不然整個大梁人人都去看你們將軍府的笑話了,往後誰還敢信服爾等威嚴?”
“裴老夫人您說是嗎?”
裴老夫人笑了笑,並未答話。
她有底氣,曲氏卻不敢有。
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回道:“娘娘說的是……”
皇後又看了一眼李卿落,然後才又繼續說道:“此婦做下的那些事,確實傷了你們將軍府的家風和顏麵,也傷了爾等的心。”
“但她如今既已成了小四的妾室,便已算得上是我皇家中人。本宮不得不為了小四,來與你們講和幾句。”
“也不強求你們還能將她當作將軍府之女,隻不過往後該來往的繼續來往著便是,就當作是一門遠親,又何嘗不可?不必恨的死去活來,傷了與允王府的和氣。”
“李姑娘,你說本宮說的對嗎?”
作為皇權之上的威壓,李卿落今日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
雖然那肅王仍是她截至今日所見過的,氣勢最是駭人高冷的一個,但他的威赫與皇後的兩相對比,即便有過之而無不及,隻皇後此刻,對李卿落絕對充滿了不善之意。
若是她稍有拂逆之日,隻怕今日就討不了好了!
李卿落甚至覺得額頭上滑落了一滴汗。
皇後好似不耐煩了。
“李姑娘不如說說,你是如何看到此事的吧?畢竟,你也是這局中之人。”
李卿落知道今日躲不掉了,也不想讓祖母探過來的眼神太過憂心,低下頭去回道:“臣女惶恐。臣女自幼長在鄉間,雖不懂什麼家國之事,但臣女明白,唯有臣子家中和睦,才能安心在朝堂之上替陛下分憂……”
李卿落話音未落,殿外傳來一道傳呼:“曦月長公主到——”
皇後微微擰眉:“她怎麼來了?”
說話間,曦月長公主已經風風火火的走進了殿內。
她看了眼地上跪著的李卿落,這才笑著上前與皇後請安。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千歲。”
曦月長公主是當今皇帝的嫡長女,卻並非當今皇後所親生。
因為她的生母,才是皇帝年少時的發妻。
隻可惜她在皇帝還未登基之前就已經因傷而故,當時隻留下才三歲的曦月,如今的皇後高氏才又做續弦皇子妃進了府。
皇帝登基後,將發妻追封為孝哀皇後,當今的皇後高氏是為繼後。
曦月長公主當年剛成婚時,和皇後高氏起了爭執,害死了皇後腹中還未成型的皇嗣,因此惹了聖怒,所以當年曦月長公主才會被趕去西北。
原本曦月長公主心裡也是恨極了高氏的,覺得當年高氏是設了陰謀陷阱的陷害了自己。
可她在西北經曆了太多,自回到上京後,便將從前那些跋扈張揚的性子都改了不少。
見到高氏,也能和和氣氣的喊一聲母後,當作從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
但高氏對她卻不能毫不設防,認為她真的能將當年芥蒂都給放下了。
因此高氏對長公主一向很冷淡。
“平身吧。曦月,今日宮中舉辦宴會,往日你是最喜歡此等熱鬨的。沒想這會兒你竟還能得空前來給本宮請安,可是有事?”
曦月長公主笑笑指著地上的李卿落道:“母後不知,兒臣是來尋李家這大姑娘的。”
皇後很意外:“你找她做什麼?”
一個鄉下回來的丫頭,竟然與公主府有往來?
身邊的大宮女立即傾身上前解釋了幾句。
皇後眼眸中的疑惑這才解開。
“她救過南屏,所以你便將她封作你府中的上賓了?此女能獲如此殊榮,倒是比小四這個有些運氣。”
皇後不冷不淡地盯了劉卿珠一眼,劉卿珠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去。
實則她心底已經恨毒了李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