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還不明白剛剛祖母為何生自己的氣,這會兒又見裴老夫人久久站著不知在沉思什麼,不由搖了搖她老人家的胳膊。
裴老夫人可不想和她的心肝說清楚。
隻好‘嗬嗬’一笑,並假意試探了幾句:“罷了罷了,祖母就是覺得,這肅王原來也不像傳聞中的那般可怖嘛,還是挺好相處的?”
李卿落:嗬,祖母您被騙了。
送裴老夫人回房後,李卿落又去看了看自己的新師父南宮狄和洛神醫。
今日她做的飯菜,也都給這二人做了一份。
此刻二人都正吃的酣暢淋漓,把酒言歡。
李卿落沒有打擾他們,隻看了一眼就又悄悄退了出去。
等她走遠,南宮狄才頷首道:“看來我這小徒兒,還是個懂禮識趣的。”
洛神醫:“剛剛是李姑娘來了?哎呀,不得不說,這丫頭的這一手廚藝,還當真是不錯的!”
“南宮狄,你這個醜東西,以後算是有口福了!”
南宮狄滿意的一笑:“算是一點慰藉吧。誰讓我當年欠了裴老夫人一命?”
“如今即便我抽不開身,也不得不來再收個小徒弟,就當還了老夫人當年那一恩了。”
“不然你真當我吃飽了飯閒得沒事了?跑來這不對付的金陵城!”
洛神醫像是想起什麼,‘哈哈’大笑了兩聲。
“是,當年你還差點折在這裡,是我給忘了。”
“你呀,跑不掉咯。”
“這丫頭如今是老夫人心尖尖上的人,你必須得把她給教好,教得能夠自保且獨當一麵了,我看才能脫身!”
南宮狄睨了洛神醫一眼:“那你呢?守著她三十幾年,可曾脫身?”
洛神醫聞言渾身一震。
隨後,一張幾乎沒什麼皺紋的臉竟微微一紅。
“那是我心甘情願的……即便如此,我也甘之如飴,心滿意足了。你彆管,醜東西!”
南宮狄‘哼’的一聲:“你個老東西,我看你就是個癡兒,呆瓜,老傻缺!”
洛神醫惱了:“嘿?你怎麼罵人?你又醜又臭!臭脾氣,醜八怪!”
二人互懟起來,互相戳著彼此的心窩子,毫不客氣。
李卿落自然毫無所知,並且已回到自己這幾日所住的院子裡。
廊下漆黑一片,燭火不知何時都熄了。
李卿落正覺奇怪,怎麼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她喊了一聲:“雀兒?翠兒?鄧嬤嬤?”
一陣陰風襲來,李卿落聞到了一股既熟悉又危險的氣息,她剛意識到不妙要轉身速速離去,一道黑影就走了出來。
“彆找了,你整個院子裡的人,今晚都被本王支開了。”
李卿落嚇了一大跳:“你——!肅王殿下!?”
他怎麼像個鬼似得,毫無聲息?
而且,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怎麼又回來了!!?
好吧,這桂園是他的宅子,他自然來去自由。
李卿落按耐住差點跳出嗓子眼兒的心跳來,連忙屈身見禮:“民女見過殿下。”
肅王朝她大步的,一步步邁步走來。
“這時不稱自己為臣女了?”
“前腳有助於本王,便是難忘大恩。怎麼後腳,就是深居閨閣之中未曾見過世麵的小女娘了?”
“我看李姑娘平日裡膽子大得很,本王數次危難之境時,都有李姑娘的身影,顯然是裴老將軍對她家的小女娘還不足夠了解,不然怎會有如此誤會?”
李卿落看著他逐步走近,心裡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他是來與她算賬的?
眼見他就要徹底靠過來,李卿落又未得肅王的命令不敢起身,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段容時過來然後將她一把拉起。
“還與本王,隻是君子之交?”
李卿落被肅王猛的一扯,被迫貼近他胸膛半拳之內。
李卿落前後兩世,都哪裡遭遇過這些?
一時驚慌的竟然不知該如何反應,隻能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恐的望著肅王。
他、他他他、他今晚到底在發什麼瘋?
可李卿落還來不及消化眼前的情況,卻又聽肅王一字一句的說道:“李姑娘莫不是還忘了,那日山中大雪之境,本王赤著身子醒來。”
“若不是李姑娘所為,難不成本王還能在自己昏迷之際將自個兒給脫了個乾淨,好讓李姑娘給本王治病療傷的機會!?”
李卿落驚呼:“明明王爺根本沒脫……”完。
完了。
李卿落的臉瞬間炸開,從耳根子紅到了脖子裡。
即便是漆黑一片,借著月光,段容時也看到了她臉上的胭脂色。
他也才猛地一把將她放開。
他今晚,也不想如此孟浪嚇到她。
實在是這笨女娘,完全不開竅的讓他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