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世上旁人都不知道的事,知道你曾與殿下是至交好友。”
“她算定了你在殿下手裡不會吃什麼苦頭。”
“可是她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過,你會為了維護她,相信她的無罪,為了替她頂過,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一個地位崇高的清閒道長不做,偏要為了這樣一個妖女而墮落凡塵。”
“道長如今是連家族的起複也不顧了,偏偏要替這妖女頂下殺那裴家十二娘的死罪,當真值得嗎?”
“她可是,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呀……”
聽到這些話,那苦連翹都要瘋了。
“我、我沒有……我不是……”
然而青陽子一雙清明的眼睛,始終隻是靜靜地望著苦連翹。
仿佛他所做一切,無怨無悔。
苦連翹痛心流下淚來。
“為何……為何……”
青陽子動了動唇,然而他張口,嘴裡吧黑洞洞一片,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冷電一笑:“哦,是在下忘了。原來道長的舌頭,早已經被割了。”
“就在前幾日,還被做成了下酒菜,給這妖女送了過去。”
“好吃嗎?那盤鹵豬舌……”
冷電詭異的勾著唇角,卻把苦連翹惡心的轉頭就吐。
她一邊吐,一邊還苦澀的低喃:“我竟不知……你是個這般有擔當的男子……”
“都是我,都是我……”
段容時好似已經非常沒有耐心了。
他忽然輕輕擺了一下手指,冷冷道:“動手。”
“既然都是硬骨頭,那就讓這對苦命鴛鴦看著彼此都是如何被施刑的。”
說完,行刑手便舉著刀走向苦連翹。
而另一個手裡拿著大砍刀的人則將青陽子另一隻手摁在地上。
苦連翹驚慌的看著這一幕,她不斷看向青陽子,發現他的眼底仍是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她心裡的苦澀頓時如山海一般淹沒自己……
就在砍刀即將落下時,苦連翹一聲驚叫終於阻止大喊:“我說——!”
“我說……”
“裴十二娘所中之毒,確實是我下的!”
“我同青陽子情投意合,不日就要成婚。偏在這時我得知,他曾經還有一個未婚小娘子,一直沒有寫下退婚書。”
“我是嫉妒心作祟,又加上那日裴侍郎去道觀大鬨,所以我才一時衝動做了這件事……”
“可是裴十二娘的死,當真與我無關呀——”
苦連翹聲淚俱下的說出真相,也是第一回承認她在栗子糕裡下了毒。
然而肅王卻並不全信她的話。
他麵無表情的仍然動了動手指:“繼續。”
說完一個砍刀落下,頓時血飛四濺,青陽子一整隻手臂被生生砍下。
他瞪圓了眼睛,一瞬間大汗淋漓,張著嘴無聲的呻吟著。
緊接著,整個人便昏厥了過去倒在地上。
肅王滿是不耐煩的叫人將之拖了下去。
“明日,再接著砍腿。”
“直到最後將他做成人彘泡在水缸之中,你以為,如何?”
肅王問那苦連翹。
苦連翹卻被剛才那一幕刺激的已經快瘋了。
“你到底還要知道什麼!?你問我說便是——為什麼,為什麼非要廢了他——”
“你個畜生——你根本不是人——你到底有沒有感情,有沒有血肉!?”
“你在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人會真心對你——”
“你就是個閻羅惡鬼!!”
“嗚嗚嗚嗚……”
肅王:“本王可以賞他一個痛快。但本王說過,隻要你說老實話。”
“若你的話令本王滿意,或許本王還能看在曾與他青陽子相識相交的份上,可以格外開恩讓你們二人在生前,真正的再見上一麵。”
“你說,還是不說?”
苦連翹想到青陽子的苦難都是因為自己,頓時心裡的愧疚和痛苦再也無法抑製。
她渾身力氣早已脫儘,此刻滿心悲苦無儘的回道:“我……我什麼都說……便是……”
肅王:“彌勒之毒,可是你師門的?”
苦連翹苦澀的點著頭:“不是……那是西域之毒,與我師門當然無關。”
肅王:“但你知道此毒。”
“所以那裴十二娘死前曾服用過的彌勒之毒,此毒可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