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一臉悲痛地跌坐回座椅裡。
“不管他是真瘋假瘋……先把他捆起來吧。”
“城西那邊,趕緊找人把所有的嘴堵上!此事是那李恪川自找的,也是他的報應,我相信落兒不會做錯。”
“但是,這事不能鬨大。”
“李恪川可以死,但是絕不能活著毀了落兒的名聲!”
“落兒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必須為她打算啊。”
張嬤嬤不斷點頭:“是,老夫人說的是,老奴這就去辦,絕不讓今日的事露出半點風聲來。”
張嬤嬤起身就趕緊出去了。
裴老夫人卻又突然喊住她:“等等!落兒呢?落兒怎麼還未回來?”
裴老夫人原本還打算在落兒回來前把李朝靖先給解決了。
因為落兒知道她爹如果來了這裡,一定也會著急的。
但是怎麼到現在了,還沒有她的聲響?
這個孩子做了這種事,該不會把她自己牽連上了吧?
李卿落其實早已從破廟脫身。
隻不過,她現在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還未能及時趕回家去。
因為前方有個布莊著火了。
這家布莊的鋪麵很大,街對麵和左右兩側各數間連成了一片。
然而此時火光衝天,把整個街都快燒起來了。
兩排布莊的街中間還連了一道牌坊,此刻牌坊燒成了一道屏障,沒有人或是任何馬車能從其下麵過去。
街這邊早已圍得水泄不通。
李卿落她們的馬車要再調轉馬頭從彆的方向離開,此刻也是根本無法做到。
大理寺內的鐘樓‘咚咚咚’的敲響,鄧嬤嬤說:“一會兒水龍局的人就該來了。”
李卿落好奇:“水龍局?可是朝廷專門的撲火隊?”
鄧嬤嬤點頭:“是啊姑娘。當初將軍府著火,撲火隊也去了的,不然就憑將軍府自己,隻怕整個將軍府都要被燒光了。”
“可今日這布莊的火,生的也蹊蹺啊……又不是晚上,應該不會有人輕易用火吧?”
雀兒踮著腳尖往裡看:“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沒跑出來。希望沒人像上次咱們將軍府那樣,遭受這無妄之災才好……”
李卿落心裡亦是沉甸甸的。
這布莊算是完了,這場火燒起來,怕是所有貨物也保不住了。
李卿落突然想到:“這布莊和祖母的天風商行都沒有乾係吧?”
鄧嬤嬤搖頭:“不是。這布莊是寶豐商行的。這寶豐商行的主子來曆不明,無人見過,隻知道這寶豐商行的生意和西域那邊常有往來。”
西域?
李卿落想到了南嘉所中的‘彌勒之毒’,也是來自西域。
她突然有些著急地不停看向天日。
家裡還不知道如何了。
李恪川今日在破廟被自己設計了一場,希望祖母知道真相了不會生氣。
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李卿落更擔心李朝靖會對祖母不利。
“我們不能耽擱了。先棄馬車,步行離開這裡。”
李卿落戴上麵紗,和鄧嬤嬤她們從馬車上下來。
雀兒和紫錦將李卿落緊緊挽著,吳泉和鄧嬤嬤,還有另外幾個嬤嬤都前後左右將自家姑娘緊緊圍著。
然而看熱鬨的人百姓實在太多了,一個人都難行,更何況李卿落她們這樣死死抱團的。
一瞬間,因為他們往外的衝擊擁擠,讓人群也多了許多怨言。
“乾什麼呀這是,不想湊熱鬨一開始還擠進來乾什麼?”
“就是,哎呀——我的鞋子,我娘剛給我做的新鞋——誰踩我!?”
“我的孩子,彆擠,彆擠啦——”
同時往外擠的,還有另一邊曲家的幾個人。
“快到處找找,這邊有沒有四公子的身影?”
“沒有,這邊沒有,那邊也沒有。齊管家,這可怎麼是好啊?四公子該不會在那布莊裡吧?”
“說什麼廢話!?四公子一早去布莊乾什麼?趕緊找!對了,到底是不是城西,確定沒有?”
“應、應該沒錯。四公子一早就偷偷自己就出了府,除了在他房裡找到的信紙上還有城西兩個字,其餘都被燒了個乾淨。”
“除了這城西,咱們也沒有彆的地兒可尋啊。”
“趕緊找!”
“公子——四公子——”
曲家的下人找曲道勳的陣仗不小,隻可惜這個時候大家都來看這布莊大火,所以破廟那邊反而沒有引起轟動。
鄧嬤嬤:“老奴還怕事情鬨起來回去挨老夫人罵,所以總共幾個人聽見響動的,老奴還都讓鄭嬤嬤她們去按了下來。”
“現在除了將軍府的小廝瞧見了,就是那些乞丐自己知道……就算清醒了,怕也是一個也活不了。”
“姑娘,這李恪川的運氣也太好了!”
原本想著破廟那邊鬨大了,到時按不住的傳出那些風言風語,也不能怪她們嘿。
現在倒好,因為這場火災,倒是沒人關注破廟那邊的醜事。
李卿落卻不甚在意的說道:“無礙。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李恪川身敗名裂之事,已成定局。”
被一群乞丐和下人,還有他自己的表弟給睡的醉生夢死。李恪川清醒過來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