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試著問了句。
那女子卻歪著頭,疑惑的看著她,像是沒怎麼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李卿落:“裴家到底在做什麼?”
她緊緊皺著眉頭,那地上的女子卻突然一聲驚叫,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一個彈跳竟又向角落裡奔去——
“啊!啊——!!啊——”
她接連著尖叫,李卿落意識到不妙,轉身就向身後發出袖箭!
然而袖箭卻被人一把緊緊接住。
來者,竟是裴府三公子,裴驚鴻。
李卿落抬手再次發出袖箭,裴驚鴻躲閃著向她伸手抓來。
李卿落立即揚起匕首刺了過去!
裴驚鴻好似知道她會點拳腳功夫,無比隨意的應付著,顯然在他眼裡,李卿落的這點花招根本不夠看。
潘璃在一旁白著臉向後不停退去,口中不斷喃喃:“彆……彆打了……彆打了……”
她像是想起什麼,渾身都在發抖,喉間哽咽著,聲音也越加發不出來。
直到李卿落被一把抓住,然後一個折身被裴驚鴻死死扣在懷裡。
裴驚鴻握住李卿落的手腕,就用她手中的那把匕首,向她的喉嚨慢慢刺去。
李卿落發現,自己的力氣對上裴三郎,不過是以卵擊石,她這幾個月的武功而已,根本就無法真正的撼動他!
“裴三郎,你果然是殺人凶手!當初你的親堂妹裴十二娘,是不是就是你殺的!?”
“今日你竟然還想殺我,可我就算死,也該死個明白,知道自己為何而死吧!?”
李卿落喘著氣無比憤怒的大吼。
她一定要拖延時間。
祖母那裡一定已經發現自己不見了。
有祖母在,自己就永遠都有個可以等待的後盾,她無論如何也要拖延下去,才能有活命機會。
“閉嘴!”
裴三郎凶惡的將匕首一尖已經對準了李卿落的脖子。
隻要他再稍微用力,這刀就會刺穿李卿落的脖子,讓她立即血流如注,放血而亡。
她剛剛的話,好像惹怒了他。
李卿落隻聽見裴三郎在她耳邊冷冷道:“少說廢話。能死在我裴國公府,也是你此生榮幸至極之事了。”
李卿落‘嗬’了一聲。
裴三郎:“你還不服?我裴國公府為國拚死沙場,保家衛國,滿門忠烈。從我曾祖父那輩為國捐軀的兒郎,不下十人!”
“如今你為了我裴國公府便是死了,難道不是你的殊榮嗎?”
李卿落:“你們裴國公府世代忠臣,衛國之功,世人從未否定過!你們家所有為國捐軀的兒郎他們亦很偉大,值得所有大梁子民祭奠緬懷。”
“可這就是你們裴家如此濫殺無辜的理由嗎?”
“你們這些後輩難道就沒有享受祖宗先輩給你們帶來的富貴榮耀,權利名望嗎?”
“可你們如今在做什麼?”
“在他們的忠骨上踐踏他們為之守護的百姓,甚至國之根本……”
“閉嘴!”裴三郎氣笑了,“好個巧舌如簧的女子。我當真是小瞧你了。”
“但你說的再多,今日也必死無疑。”
裴驚鴻說著就準備先割了李卿落的脖子,一直瑟縮著躲在一旁的潘璃卻突然大喊:“不要——”
李卿落趁此機會猛地一個倒肘,並迅速彈飛匕首刀鞘露出尖刺,然後猛地向裴三郎紮去——
“你——!你怎麼會有這件匕首!?”
裴三郎神色大變!
他躲閃不急,迅速鬆手卻還是被李卿落在其臉上長長劃了一道口子。
李卿落終於意識到,因為自己戴著麵紗,所以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不過,若不是今日這一遭,她還真不知道裴家三郎的真麵目。
李卿落頓覺可笑至極,趁此機會她脫了身,迅速跑過去拉起潘璃就跑。
潘璃渾身戰栗,卻還是卯足了勁兒的跟著李卿落一股腦的往前衝,隻是她的體質實在太弱,跑了沒幾步就氣喘籲籲的跑不動了。
“不、不行了……我,我今日可能……又要死……死在這裡……”
“落兒……你彆、彆管我……你自己……快走——”
李卿落:“廢什麼話!?我不許你死,聽見沒有!?”
“今日我們,誰都不會死!”
可是身後裴三郎已經追了出來。
他好似根本不著急,不急不緩的跟著她們身後,就像一隻在捉老鼠的貓,氣定神閒的看著她們逃跑的背影,仿佛料定了她們今日根本跑不出這裡。
果然,路的儘頭是一個石梯,而石梯的上方是一道被死死鎖住的大鐵門。
這裡就是這個地牢的出口,但同時,是被落了鎖的死路。
李卿落帶著潘璃轉身,她將匕首塞到潘璃手裡。
自己則抽出一根袖箭來,對著前方走來的裴三郎。
“大不了,拚死一搏。”
而且,她不一定就會死。
李卿落看見石梯旁還有一間水牢,心裡正謀劃著如何將那裴三郎鎖進去,卻見潘璃神色不太正常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像是想起什麼,一臉的驚恐和死寂:“沒用的……逃不出去,根本逃不出去……”
“那日我就是撞見了他們的秘密……他明知那是我……卻還是袖手旁觀我被虐殺……”
“什麼是親情血緣?”
“什麼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