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道:“你小子還在磨蹭個什麼勁兒?”
但他看見那名戰士臉色慘白,拳頭緊握,眼神中透露著難以掩飾的殺氣。
“撲通”一聲沉悶的響動,戰士的身軀沉重地跪倒在曬穀場邊的柴房之前,淚水如斷線的珠子,無聲地滑落。
他嗓音嘶啞,幾近哽咽,口中呢喃著含混不清的咒罵:“小鬼子,我……我草擬姥姥……”
薑勤聞聲,心頭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如烏雲般籠罩心頭。
他急忙加快腳步,緊隨其後,眼前的景象,卻令他終身難忘。
此前,他隻在遇難同胞紀念館裡見過這些照片,黑白照片上記錄著日軍的暴行。
但當這些曆史中的場景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眼前時,胸口忍不住揪了一下。
柴房內,借著昏暗的月光,一幕幕慘狀觸目驚心。
百姓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乾涸的血跡斑駁地鋪滿了地麵,講述著這裡曾發生過怎樣一場慘無人性的殺戮。
角落裡,一張破舊的床榻上,一位婦女的身軀裸露,無助與恐懼凝固在她臨終前的麵容上,那雙瞪大的眼眸裡,似乎還殘留著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不解與絕望。
她的身旁,一個繈褓中的嬰兒靜靜地躺著,稚嫩的生命尚未綻放,便已被迫麵對這世界的殘酷與冷漠。
薑勤怒火中燒,手指甲掐進了血肉中。
“回去通知楊瑞符,帶一個排的戰士過來幫忙將這些百姓入土為安。”
“是!”
那名戰士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快步跑回樹林。
薑勤摘下頭盔,點上一根煙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麵對小村莊四十幾名百姓的慘死,薑勤隻恨自己沒有及時趕到救下這些百姓。
一連的人來到柴房前,齊齊沉默了。
月光灑在靜默的曬穀場上,給這片被鮮血浸染的土地披上了一層銀紗。
薑勤和一連的戰士們站立在柴房前,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沉重與憤怒。
他們默默地開始搬運那些遇難者的遺體,氣氛異常沉重。
一名戰士輕輕抱起那個繈褓中的嬰兒,嬰兒的小臉已經失去了血色,那條傷疤仿佛紮進了每一名戰士的內心。
戰士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在一塊乾淨的布上,抱著嬰兒腳步沉重的往外走。
小村莊四十二口人全部慘死在小鬼子手中。
戰士們把百姓們的屍體進行掩埋,隨後整齊列隊矗立在無名木碑前。
“脫帽,默哀三分鐘!”薑勤低吼,這聲音像是從一頭蟄伏的雄獅口中發出。
戰士們脫掉鋼盔,埋下腦袋為死去的百姓默哀。
狗剩緊緊的抱住薑勤,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被小鬼子殺害的母親,他握著拳頭看著薑勤。
“長官,我要殺光這幫畜牲!”
聲音落進每一名戰士耳中,激起了所有戰士心中的熊熊怒火與複仇的決心。
他們的眼神變得堅毅而冷冽,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視遠方那些還未被消滅的敵人。
風,似乎也在此刻停止了呼吸,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種壓抑而悲壯的氛圍中。
狗剩的淚水在臉頰上劃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跡,他緊咬牙關,雙拳攥得青筋暴起,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力量都凝聚在這一刻。
周圍,其他戰士們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著,那是對敵人無儘的恨意和對逝去同胞深切的哀悼。
“所有人聽令!從今日起,龍牙不收容任何一名日軍俘虜,違者,斬立決!”
“是!”戰士們用最洪亮的聲音回應。
負責放哨的哨兵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敬禮說道:“薑隊,距離我們三裡地的位置,發現日軍有日軍一個大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