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楓已經知道自己惹了大禍,見到盛紘後,撕心裂肺地喊叫起來:“父親饒命!父親饒命!”
盛紘卻如同聽不見一般,拳頭雨點一般落在盛長楓的身上,一邊揮拳,還一邊大喊:“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生!打死你這個畜生!”
但若說盛紘真想要當場打死盛長楓,也是不能夠的,他家裡六個孩子,四個是女孩,隻有兩個兒子,盛長楓就是其中之一。
為子嗣計,他也要留著盛長楓。
況且他還沒有恨到那個份上,到底是他與心愛的女子愛情的結晶——盛紘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他這是在演給這個“白燁”看的。
盛紘心裡已經做了兩手準備,若這個白燁上道,出手阻攔自己,那自然最好。
可若是這白燁不上道,或是冷眼看自己表演,那他再打幾拳後,就隻能改成打自己了,一邊打自己一邊喊“天爺”,雖然這樣更丟人了,但也隻能如此了。
顧廷燁如今還不到十八歲,雖然文武雙全,但為人做事還非常稚嫩,根本想不到眼前這個“憤怒中帶著絕望的中年男人”是一隻老狐狸,在給他演聊齋呢。
他隻是有些感同身受,畢竟他爹打他的時候,和如今盛紘的樣子挺像的,並且他也覺得盛長楓罪不至死,於是下意識的出手阻攔,徹徹底底的中了盛紘的圈套。
雖然顧廷燁已經擋在了盛紘和盛長楓之間,但盛紘還是做戲做全套的,想要越過顧廷燁繼續打人。
“世叔息怒!世叔息怒!罪不至死!真的是罪不至死!”
顧廷燁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盛紘算計得明明白白,還在這裡真心誠意的勸阻。
如此又折騰了幾下後,盛紘才“逐漸恢複理智”,停了下來。
“賢侄真是通情達理,我真是沒臉見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演戲演上癮了,盛紘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癱在了顧廷燁身上。
顧廷燁連忙扶他坐下,還給他順氣。
其實,顧廷燁原本的打算是,將此事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先給自家兄弟出口惡氣,然後再假裝看在梁曉的麵子上放過盛長楓。
梁曉現在對此事還一無所知,顧廷燁沒讓人去叫梁曉,他覺得讓梁曉和盛紘這對翁婿在這樣的場合見麵,實在是尷尬。
而顧廷燁自己就沒有這麼多的顧忌了,這盛紘又不是他的嶽父。
可顧廷燁並不知道,盛紘走進投壺場,見他專門清場了,就看出了他的全部算計,故意給他設套。
現在,顧廷燁見盛紘一副隨時可能被氣死去見先人的樣子,也不敢恐嚇他了,都已經設計好的話術隻能拋到腦後去了。
顧廷燁一邊給盛紘順氣,一邊勸道:“世叔不要往心裡去!小侄是梁曉的至交好友,肯定不能讓世叔難做,此事已被小侄及時按下了,知道內情的也就這幾個小孩,我待會就帶著他們出去‘玩耍’。
“等過了今晚,我再將他們放回來,世叔放心,小侄一定好好‘招待’他們,必不讓他們回來亂說……就算有一兩個不長眼的,回來後胡說八道,也不過是些瘋言瘋語,成不了氣候。”
盛紘聽了,暗道這個白燁竟已將此事安排得妥妥當當,是個人才。
然後,又暗暗得意,覺得這白燁是人才又如何,還是太嫩了,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與此同時,盛紘臉上老淚縱橫,用力握著顧廷燁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讓顧廷燁甚至產生了一絲愧疚,心想自己最開始的安排是不是太嚇人了,若真把梁曉的嶽父嚇壞了,反而不美。
而在這一老一少的不遠處,王若弗看了一出好戲,嘴巴張的大大的,從始至終都沒有閉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