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和劉襄交談之時,屏退了伺候的人,以及身邊的侍衛,隻留下李猛這個最信任的宦官。
梁曉並不知道趙真和劉襄談了什麼,但卻知道劉襄肯定交了一份讓皇帝十分滿意的答卷。
離開垂拱殿時,劉襄身上的官職升了兩級,達到了從四品,而他才剛剛調入汴京,這才是他參加的第一次大朝會。
顯然這個連升兩級,是皇帝給他的獎賞。
梁曉在揚州費事費力的忙活了三個月,也隻是升了一級,還是從六品到正六品的這一級。
不過梁曉卻一點都不羨慕劉襄。
他知道劉襄這是在玩命,把全部身家當做賭注,壓上了牌桌,賭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果不其然,大朝會結束後的第二日,彈劾劉襄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飄入了皇宮,若是這些奏折彈劾的內容都是真的,就算是將劉襄淩遲處死,也是死有餘辜。
也不知道皇帝趙真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劉襄,還是要將劉襄樹立為典型,總之,趙真對這些彈劾劉襄的奏折做到了視而不見,然後還給劉襄賞賜下了諸多珍貴事物。
不過這些都和梁曉沒什麼關係。
……
永昌伯府,秋爽齋。
梁曉正在和顧廷燁對飲。
這頓酒是梁曉請客,給顧廷燁送行。
顧廷燁不日就要啟程,前往白鹿書院讀書。
梁曉給兩人斟滿酒,帶著一點不舍地道:“真的不在汴京多留一段時間了嗎?你不想喝我的喜酒?”
顧廷燁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笑道:我不參加你的婚禮,你難道會怪我不成?我確實是有難言之隱,我那個老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他住在一起,三五日就要挨一頓板子。
“如今他逼我逼得緊,逼我放棄科考,和你一樣進宮做侍衛,這我能同意嗎?所以還是趁早滾蛋吧,他身上有爵位有官職,難道還能追我追到白鹿書院?”
梁曉搖了搖頭,也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他沒有勸說顧廷燁留下來做侍衛,因為他知道顧廷燁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除非拉他的人是當今天子趙真。
梁曉不顧顧廷燁的阻攔,堅持在鹽政奏折上屬了他的名字,然後鄭重其事地將他推薦給了皇帝趙真。
若是趙真點了顧廷燁入宮為妃……呸,入宮做侍衛,顧廷燁就必須留在汴京,否則就是抗旨不遵。
如此這般,顧廷燁就不可能去白鹿書院讀書了。
他的命運也會因此發生改變。
遠的不說,那個蛇蠍美人朱曼娘就是顧廷燁在白鹿書院收的。
可梁曉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皇帝征召顧廷燁的消息。
隻憑他自己,恐怕是說破大天去,也說服不了顧廷燁,於是他也就沒有自討沒趣。
雖然無法阻止顧廷燁,但梁曉還是打算勸上幾句,死馬當活馬醫。
梁曉組織好語言,正色道:“二郎,既然你打定主意科考出身,那你到了白鹿書院,就專心讀書,輕易不要離開書院四處亂逛,你的底子太薄了……還有,若是有什麼不好處理的人和事,你寫信給我,我幫你參謀參謀。”
顧廷燁笑罵道:“我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爹?你管得也太多了?老子都十八歲了,差兩年及冠,比你年紀大,你應該管我叫哥才對!”
梁曉心中歎氣,不知道顧廷燁聽進去多少,嘴上卻是不饒人:“呦!那二郎你叫一聲‘小爹爹’給我聽聽。”
“你滾!”
兩人笑罵後,繼續一邊吃菜喝酒,一邊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