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這件事被彆人知道吧？”
深夜，公園，路燈照射不到的位置。
裹著風衣瑟瑟發抖的男人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前方翹二郎腿的男人。
此二人正是被綁架的“俞慧琪”，以及深夜行動的譚文傑。
“做鬼至少能避開我，但是做人就慘了。”譚文傑豎起手指，“我比你有錢，比你有勢力，能讓你做人做不好，做鬼也做不成。”
“你想知道什麼？”他屈服了。
“你是怎麼知道替身方法的。”
“那是一個老伯……”
“俞慧琪”說起了他大意失賓周的經曆，他之前是一個養老院的護工，隻用了半天時間就和一個老伯成為了忘年交，一夜過去以後，他發現自己被取代。
變成鬼以後，那位老伯還很好心告訴他如何找替身。
期間也有陰差陽錯，但譚文傑對他如何誘拐坑騙一個男人的吻失敗並不感興趣，於是他的目標就變成了是女人的俞慧琪。
最後他保持著生理男性，卻取而代之成了是所有人眼中的大二學生“俞慧琪”。
而他也遵循著規則，在成功以後將找替身的方法告訴了俞慧琪，俞慧琪就盯上了袁曉敏，最終撞到自己手裡。
“你不能對我動手！”他緊張抬手，“我現在是活人，我死了你就是殺人犯。”
“毀屍滅跡不就行了？”譚文傑不在意道，“用天雷把你劈成渣，難道還有法醫能驗屍？”
他此刻真的懂了為什麼曆代祖師都強調要守正辟邪，煉屍、化屍、煉鬼等等，他們想要將一個大活人從人間蒸發，實在太簡單了。
“你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學生，在外麵會不會很危險？我剛好認識幾個300斤以上的青頭仔，勞煩你幫忙。”
“你……你想乾什麼？”他臉色大變。
“仔細想想，是不是還有什麼忘了？”譚文傑拿起手機，“喂，是我，嗯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妞，有沒有興趣？可以幫你們告彆處哦，馬上過來，是啊，我告訴你名字，她叫俞慧……”
“等等，我知道！我想起來了！”他高舉雙手，“我想起來了，在我找替身成功以後，有一個自稱導演的人找到我。”
“導演？”
“是，導演，他說特意來找我，還說我的故事非常沒意思。”
“還能不能聯係他？”
“聯係不上，他來找我，之後徹底消失了，我懷疑他不是電影導演，我知道的隻有這些了！”
“這麼說，我喪失了抓住導演的機會啊。”
如果當時讓俞慧琪成功，他隻要蹲守俞慧琪就能抓到“導演”，甚至順藤摸瓜找到怪談協會。
“喂，你在乾什麼！”一聲嗬斥從後麵傳來。
一個穿著背心的夜跑男怒氣衝衝過來，然後蹲在地上摟著“俞慧琪”，關心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人很高大，而且肌肉疙瘩鼓的老高，襯的身材勻稱的譚文傑很瘦弱。
譚文傑：“你輕便，再見！”
“哼！”
夜跑男英雄救美，摟著茫然的“俞慧琪”離開。
“英雄救美，以身相許不過分吧。”
還未掛斷的電話那頭傳來風油精的聲音：“你老豆才是青頭仔！”
“你上次讓我幫忙的那件事，我搞定了。”
聽筒中的聲音立即變得諂媚：“傑哥，全港最叻你。”
“聯係方式我給你。”
“傑哥，搞定那個男人婆了？”
“靠，你讓我搞定的女人是男人婆？！”
還好自己沒出手，不然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長得不好看=男人婆。
長得好看=少年感美女。
不要說男人不懂區分，異性總比同性更懂歸納總結，而且不會說唯心的話，也不會在審美方麵洗腦自己。
“哎哎哎，傑哥，彆生氣，隻有你能行啊，你長這麼靚，男人婆看到你也要發洪水，飛流直下，難道你搞定了他老豆？”
“是我認識的另一個人，她叔叔是警察局局長。”
“嘶——”風油精為今晚的溫度降低貢獻了凶猛一吸。
他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大膽了，沒想到還不夠大膽。
“幫我一件事。”譚文傑也不客氣，“找一個怪談協會，全稱是‘怪誕及不可思議親身體驗協會’，裡麵的人都在講鬼故事。”
“沒問題，等我聯係。”
掛斷電話。
譚文傑轉身開車離開。
當他回去時，就看見小明正在一邊打瞌睡，一邊畫符。
吾心甚慰。
譚文傑拍醒了小明：“累了困了就喝咖啡。”
困了就喝咖啡，但是不準睡覺，要乾活啊。
“謝謝師父！”
“叫傑哥。”
他命不夠硬，叫師父很可能會被克死，算了吧。
經過小明和藍精靈兩個擁有陰陽眼的人畫符，五雷符產量依舊非常低迷。
藍精靈就不像小明那麼自覺了，竟然睡美容覺。
不知道努力沒有一技之長，怪不得你混到去寫。
“這種活不該我做的。”
譚文傑拿起毛筆蘸朱砂，少睡幾個小時也沒什麼，畫符！
吃豆豉蒸柳丁恢複法力，偶爾也塞一碗給小明。
五隻鬨鐘早上打鳴。
“啊！”小明猛然抬頭，茫然看著周圍。
符，好多符！
昨天晚上畫符的時候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肯定那些符都不是自己畫的。
起身就看見譚文傑一邊收聽廣播，好像在聽天氣預報，一邊吃早餐。
“傑哥，你畫的？”小明乾咽口水。
厚厚一摞，少說也有一二百張。
“一百一十張。”譚文傑精神萎靡，“如果真的要製作五雷神箭，我至少要連續畫九十天啊。”
身體撐得住，錢包都撐不住。
這還是他精通五雷掌，修煉出五雷真火，並且還掌握了最難的心靈感應，換成張大少那種沒天賦的普通道士，一天最多畫幾張符，什麼都不做也要畫數年時間才能攢齊九千九百九十九張五雷符，等到那時候符上的法力消散，又要重新畫。
他沒傻到悶頭一直畫五雷符。
“傑哥，你要出門？”看譚文傑收拾東西，小明立即跟著起身。
“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你剛好和我一起去。”
“噢好！”小明乾活很勤快，也沒有秋生文才兩人的毛病。
符、法器等等，全都認真檢查過以後，提著大箱子小包裹跟在譚文傑身後，非常合格的小跟班。
……
“捐精？”
張大少一張老臉漲紅。
“不去，絕對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你們張家世代單傳對不對？”譚文傑卻勸道，“你死以後，你張家不就絕戶了？”
“我還有女兒！她能生。”張大少怒視譚文傑。
“你不是說她不喜歡你做道士捉鬼？入你張家一脈，身上不能有錢，必須一輩子受窮，你認為你女兒以後生了孩子會讓他學？”譚文傑搖頭，對這件事並不看好。
正常人會選擇讓自己的孩子做醫生做律師做職員，但就是不可能做道士。
見過鬼以後更會敬而遠之。
世界上有好人，但沒有哪個父母會大公無私到讓孩子和妖魔鬼怪拚死拚活。
“你彆說了，說不行就不行！”張大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