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聽借風山的位置,不久後便已出了小鎮,在北麵十裡處山腳停步。
借風山高聳入雲,山尖像一把利劍刺入雲海。
徐舟正抬頭望去,心中所想的正是畫像上的枯瘦老人,餘好問。
秋去冬來,其他山頭早已是枯木林立沒有半點生機,唯獨借風山上鬱鬱青青,在茫茫山叢中格外顯眼。
“了不得,了不得。”
忽然遠處傳來雜亂馬蹄聲,震天動地,徐舟附身把耳朵貼在地上,至少有千騎。
“莫不是借風山的山匪?正好省得爬山。”
徐舟右腿有些傷,實在不願爬山。
在山腳等了好一會,大失所望。
浩蕩的黑衣甲士排著長隊,自山間小路疾馳而來,遠處看去就像一條盤踞在山間的黑色巨蟒。
徐舟跳腳望去,為首的卻是一個書生打扮,腰懸金色長劍的俊俏男人,後麵的魁梧漢子亦步亦趨,緊跟其後。
“農家,這裡可是借風山?”
書生見到徐舟,正要下馬問路卻被身後的黑甲漢子攔下。
“公子不妨好好看看,天下應該不會有人帶刀種田。”
黑甲漢子麵露難色,武夫出身的他已經儘力把話說得委婉,好不冒犯書生的“威嚴”。
徐舟向前一步,雙手抱拳,沒有說話。
黑甲漢子輕踢馬肚,“我乃大寧禁軍總旗張後山,你是何人?這裡是土匪地界,為何一人在此?”
張後山手持黑麵樸刀,用刀尖對準徐舟。
既然是大寧的人,借馬上山應該不難。
徐舟懷裡掏出一方手掌大小玉製官印,拋給張後山。
“在下徐舟,大寧埋雲縣捕頭。”
張後山眉頭微微皺起,將那方官印放在太陽下細看。
官印散出草綠色的明亮光芒,內部沒有一點雜質。
徐舟一拍額頭,懊惱不已,隨後從懷中拿出一方棕色的普通木印,木印上刻埋雲二字。
張後山看到玉印上的俠道無疆四字,不禁讀了出來。
“哎呀,張將軍。在下拿錯了,應該是這個。”徐舟又將木印拋給張後山,隨後接著說:“張將軍手裡那方是在下消遣所用,並非有意戲弄張將軍。”
徐舟雙手抱拳,行的依舊是江湖禮。
張後山接過木印,“確實是大寧官印。”隨後將兩印扔還給徐舟。
書生打扮的俊俏男人翻身下馬,“在下荀常,大寧京城人。此番到借風山清剿匪患。不知這位兄弟能否借玉印一觀?”
徐舟趕忙把玉印藏進懷裡,“荀公子出身貴胄,在下不敢獻醜。”
荀常搖搖頭,手裡折扇張開又合上。
“罷了,罷了。君子不奪人所好。”
三人說話間,黑甲騎兵已將借風山的山口圍的水泄不通。
“公子,他們這類捕頭並不管轄境內的事,而是專門找尋朝廷懸賞犯人,捕頭不過是他們賄賂地方官換來的一個朝廷身份,圖個方便。跟這種江湖混子有什麼可聊的?”
張後山一把抓住荀常後背衣領,將荀常提上馬。
荀常沒有生氣,默默抓起韁繩。
“罷了罷了,徐捕頭咱們山水有相逢,就此彆過。”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