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姓老人名叫泉台,是大寧的丞相,也是荀常的讀書先生。
泉台說道:“幾百年了,你還是不開竅。我們來看的不是荀常殿下,而是徐舟。”
孩童抓了抓額頭上的幾根零散頭發,滿臉不解。“先生就是想得太多,才會丟了國師之位,讓那沉舟崖的雜種後來居上。”
泉台長歎口氣,低頭對孩童說道:“如今的大寧,猶如人到暮年,山上山下皆是死氣沉沉。國師有什麼當頭?現在正需要一個出劍夠快,身板夠硬的人來把水攪渾。正所謂不破不立。”
孩童小聲道:“徐舟,埋雲山弟子。金丹境劍修。”孩童雙眼發光,不到一炷香時間便看用神識看過了徐舟的一生。“小小的九境劍修,能為如今的大寧做什麼?”
當孩童的神識順著在徐舟腦海逆流而上,走到徐舟五歲那年時。
偌大的將軍府,隻剩下一個懸梁自儘的婦人,還有一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孩子。
這個孩子,正是五歲的徐舟。
此時,還是大寧國師的泉台和埋雲山劍仙齊鳴站在屋外,麵露難色。
“老齊,這孩子不能留在大寧了,隻要還在山下,必定逃不過沉舟崖的追捕。沉舟崖不會讓這麼一個仇人之子留在世上。”
齊鳴懷抱紅鋒飛劍,眉頭緊皺。“你這國師怎麼當的?能被沉舟崖的邪修搶了位置?”
泉台無奈道:“皇帝昏庸,偏偏要信沉舟崖那一套邪法。靜海劍宗幾乎被沉舟崖滅了門。現在沉舟崖已然成了大寧第一宗門,我又能做什麼呢?大開殺戒?到時候你齊大劍仙還不把我也抓去埋雲山?”
齊鳴不耐煩道:“大老遠叫我過來,要做什麼?你不妨直說。”
泉台悄聲道:“老齊,把這個孩子帶回埋雲山吧。山上雖然苦了點,但沉舟崖不敢找你們埋雲山的麻煩,至少現在不敢”
齊鳴思索片刻,“壞了埋雲山的規矩,要有代價。”
泉台冷笑一聲,“老齊,直說吧,要什麼?”
“要你大寧世世代代,站在埋雲山一邊。”
泉台低下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過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說道:“如今我已經不是國師。”
齊鳴走進將軍府,眉眼含笑。“你泉台早晚還能做大寧的主。到時候記得你我今日之盟,便可。”
延寧鎮的雲霞之上,孩童久久不能回神。
已是暮年的泉台在孩童腦袋上狠狠拍了幾下。
“泉先生,這徐舟居然是”
孩童說到一半,泉台急忙蹲下身一把捂住孩童的嘴巴,另一隻手伸出手指放在唇邊。“不要再說下去,他能聽到。”
孩童這才朝延寧鎮的方向看去,隻見徐舟抬頭望著天空,目光如炬
徐舟眯著眼看著天空,自言自語道:“陰天了,要抓緊趕路。”
孩童胡亂拍打著泉台伸來的手,埋怨道:“先生莫要拿弟子打趣了!”
泉台笑道:“走了走了。回京準備棠葉州一甲子一度的學宮議事。”
孩童低頭悄聲道:“先生,我不想寫字了。”隨後頭上又挨了泉台一巴掌。
雲霞之上一老一少乘風北去。
說罷,雲霞之上一老一少乘風北去。
“願天下所有俠氣少年,武運昌隆啊。”泉台留下的一句話,在雲間回響著,聲音越來越大,似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