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輕輕跨過那道略顯陳舊的門檻,隻見掌櫃麵容扭曲,,對著堂下一人破開大罵,手裡的一幅字畫被毫不留情地擲落於地,隻聽得紙張輕響。
王長吉撿起字畫,心中暗自稱奇。
徐舟瞪大眼睛,看到在王長吉對麵站著的少年,滿頭白發!
徐舟拿出邢川畫像比對,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白發少年邢川一把奪過劉長奇手中的字畫,長歎口氣,對當鋪掌櫃說:“兩枚就兩枚。”隨後又把字畫遞回了櫃台。
掌櫃道:“我剛剛有些眼拙,現在細看,這字畫根本不值兩枚,最多一枚。成就成,不成就帶著你的字畫滾蛋。”
邢川咬咬牙,還是答應了下來。
掌櫃說罷,側目在邢川手中的另一幅畫卷上,那玉製的畫軸竟然和仙家刀玉錢的品質一般無二。
“你手裡這幅,估計能值點錢,拿給我看看。”
邢川搖搖頭,“邢某就算餓死、凍死也絕不賣這幅畫卷。”
掌櫃也不再追問,心想這小子的寫的字空有其表卻無其神,想必隻能是糟蹋了這幅畫質和畫軸。
掌櫃思索間,邢川卻從懷中拿出一方玉印!
這玉印與徐舟懷裡的,一模一樣。玉印上刻字:山止川行。
“掌櫃,這方玉印是我最後的物件了,若不是要湊錢買船票,邢某絕不會賣它。”
掌櫃見到玉印,先是一怔,然後踉蹌走過櫃台,趴在邢川耳邊說道:“這可是學宮為官差定製的玉印啊,每人上麵刻字均不同。山止川行四字應該是棠葉學宮的奉禮郎邢川邢大人的官印,你從哪得來的?”
邢川無奈笑道:“我正是邢川,可已經不是學宮奉禮郎了。這方官印自然無用。”
掌櫃聽罷,拉起邢川的手走向後堂。
“邢大人,當真要賣?”
“邢某已經不是學宮官差,要它何用?”
掌櫃眼放金光,悄聲道:“邢大人,在下出一百枚刀玉錢!”
邢川笑了笑,說道:“一方破印,竟然值一百枚”
“怎麼樣,邢大人?”
邢川點點頭,掌櫃立馬將那方玉印塞進懷裡,又從袖口掏出沉甸甸的一大串刀玉錢,恭恭敬敬放在邢川手中,又重重按了一下。
緊接著,掌櫃的腳步匆匆,正疾步趕往前堂之際,不期然間與悄然溜入後堂的徐舟撞了個滿懷。
“你是何人!?”
徐舟沒有說話,眼中直直盯著院子裡的邢川,一把扶起掌櫃後竄進院中。
邢川緩緩將那串泛著冷光的刀玉錢揣入懷中,兩人的目光在不經意間交彙,邢川的眼神在徐舟身上遊移,上下打量,麵色陰沉如水,
徐舟先開口道:“邢川,五十錢的腦袋。”
邢川的目光落在徐舟腰間驟然出鞘的狹長利刃上,,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埋雲山劍修的佩刀,心中不由掠過一抹的失落。
未及徐舟將刀鋒橫於胸前,邢川身形忽動,宛如離弦之箭,猛地一側肩,重重地撞上了徐舟的胸膛。
刹那間,徐舟如遭雷擊,整個人踉蹌著向後飛去,接連幾個翻滾,才勉強穩住身形,格外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