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舟沒有出門,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偌大的江神府院子,仙鶴成群。院子中有一個練劍的書生,名叫荀常。
徐舟悠然走出江神府,看到荀常背靠樹乾正在和黃粱爭執著什麼。
“荀公子,你覺得偽君子教你的劍術怎麼樣?”
荀常使出一套劍招,已經和徐舟有幾分神似,可是黃粱在一旁用腳輕輕踢了一下荀常的手腕,荀常手裡的樹枝便脫手了。
“荀公子,我覺得你家徐先生不是真心教你。”
荀常撿起樹枝,有些不耐煩。
黃粱自顧自說道:“天下修士,不論境界高低,總是分成文武兩種。武修嘛,錘煉體魄,煉氣養神。武修分兩種,一種是劍修,一種是其他人。”
黃粱鼻孔朝天,懷抱辭鄉劍,洋洋得意。
“不如我教你靜海劍宗的玉門十二樓,怎麼樣?比你拿個破樹枝比比劃劃,強過千百倍。”
荀常愣了一下,淡然說道:“多謝黃姑娘,可荀常覺得徐先生的劍術招式更實用一些。”
黃粱有些火氣,憤然拔出辭鄉劍。“那這樣,我不用仙家術法劍氣,跟你比試一場。就比誰的劍術劍法更高,如何?”
荀常默默撥開黃粱的劍尖,“徐先生和黃姑娘都是山上人,荀常一介凡人哪敢置喙。所說的不過是眼見為實的所感所悟而已。”
黃粱挑了下眉毛,示意荀常說下去,隻是劍尖依舊指著荀常。
“黃姑娘的劍氣自然是道法高深,劍氣一出震天動地。徐先生跟人出手,卻不像個山上人,看上去倒像是地痞流氓跟人打架。那些山上人前一刻還劍氣橫淩,但一跟徐先生動起手,保準兩三個回合下來,半點仙氣不剩,跟徐先生緊身搏鬥撕扯起來。”
荀常悄悄後退半步,避開黃粱鋒芒,接著說道:“黃姑娘和徐先生的劍法劍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們讀書人說話彎彎繞繞,一肚子花花腸子!劍法不怎麼樣,嘴皮功夫倒是了得!”
荀常接下來又說了一句讓黃粱哭笑不得的話,“黃姑娘,你真是不討人喜歡。明明拿著徐先生送你的劍,卻還處處說他壞話。”
荀常說話間,徐舟已經來到兩人身旁。“辭鄉劍本就是靜海劍宗的,現在物歸原主,何來送劍一說?”
黃粱憋了半天,那句偽君子卻沒能說出口,默默搖頭。
這位徐先生,越來越不討厭了。
一隻白爪狸花貓跳上院牆,口中叼著一封書信。院中三人和在閣樓窗邊的江神老爺一同看去。
江神府早就設下術法禁製,尋常仙家弟子沒有江神的允許根本進不了江神府。
可這隻貓翻過院牆後飄然掠在院中,如履平地。
狸花貓徑直走到徐舟身旁,順著徐舟的褲腿爬上肩頭,輕輕蹭了幾下徐舟的臉頰,最後留下了口中書信,眨眼間從徐舟肩頭跳下,一躍翻過院牆跑走了。
徐舟打開書信,同畫卷中的字跡一樣,是同一人所寫。
是邢川!
【三天後子時,準備好畫卷。邢川自來相會】
字跡很潦草,徐舟讀了好一會。江神站在徐舟身邊,卻沒有偷看書信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