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笑間,徐舟看著朝陽回憶起那個月下的身影,不由得心中感激齊鳴。這時氣府中傳來人聲,問道:“想誰家女子呢?”
徐舟內視氣府,不滿道:“交了租子,就能聽我的心聲了?”
高之書氣哄哄道:“事真多,眼睛可以不看,耳朵咋能不聽?”徐舟語塞,心神離開氣府。
街上突然吵嚷起來,原來是鐵鉉城的官兵在人群中推搡前進。
官兵每到一戶商鋪,便強行賣給店家一捆香,美其名曰山上香,使用沉舟崖附近高山上的登天竹所製,一百兩一捆。
不由得商戶不買,鐵鉉城的鐵匠鋪不差一百兩銀子,官軍一路辦差沒有什麼阻礙。
官兵說這香是給大寧皇帝祈福所用,早中晚各燃一支。
荀常麵色冷下來,“父皇可能要先生,在魚門渡江神府,江神算卦說父皇馬上要龍禦歸天,現在已經入冬了,官兵雖是為了斂財,可沒有朝廷明令,想必也不敢用為父皇祈福這種理由。”
“江神怎麼說也是一地神靈,享受人間香火。何況他還是道家弟子,卦算之術應該可信。”徐舟說罷,開始收拾行裝。
“先生?你昏迷了三天,這就要上路?”
徐舟走出屋子,懷裡抱著兩壺棠花釀,遞給陳卿。“雖然那位泉大人已經付過鑄劍的錢,但我還是應該有所表示。”
陳卿本想拒絕,一看是棠花釀,不由分說先接過抱在懷裡,之後才道了聲謝。徐舟本沒有多帶酒的習慣,從來都是哪裡喝光了就在哪裡買。
自從出了魚門渡,徐舟在沈府一口氣拿走十個酒葫蘆,存放在官印之中。
以後遇到想一起喝酒的人,一起喝個痛快,才最好。
陳卿將二人送出門外,提醒道:“看在好酒的份上,提醒你們一句。若是陛下病重,你們不可這樣大搖大擺地回京城。”
徐舟和荀常拱手致謝,離開鐵鉉城。
一路上,荀常總感覺有什麼人跟著,直到和先生走出鐵鉉城轄境,也依稀能聽到身後隱約有腳步聲。
徐舟點點頭,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徐舟一手提著孟二,一手提著林飛臣回到荀常身邊。
荀常怒道:“你們兩個刺殺我不成,我本不想理會了。可如今又尾隨我和先生,什麼意思?”
孟二和林飛臣都是鼻青臉腫,顯然在路上挨了徐舟不少拳頭。兩人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大仙,殿下饒命!我們兄弟二人本是紅杉軍舊部,現在把泉大人交代的差事辦砸了泉大人若是怪罪下來,我們兄弟二人恐怕死無葬身之地啊!”
徐舟拎起孟二,舉過頭頂。孟二卻不掙紮,像條死狗一般。隻是嘴上不停說道:“所以我們兩個就像跟著大仙和殿下,能做點端茶倒水,洗衣做飯的活計,我們兄弟兩個伺候人真的是一把好手!”
荀常聽完,求情道:“先生,不論是不是紅衫軍,都是大寧的子民。何況他倆也沒什麼威脅”
孟二見徐舟沒有罷手的意思,接著求饒道:“大仙。我們經常往返京城和鐵鉉城之間,對這一帶的地形很是熟悉,總歸是能幫上你們的!”
徐舟這才答應讓二人同行。
荀常看向先生,眯眼一笑。徐舟點頭回應。
大寧京城北靠緣來山,山中有一小亭名為杯莫亭。泉台正坐在亭中,看著孟二傳來的密信。
【徐舟和荀常已經動身前往京城。】
泉台輕挑嘴角,笑容轉瞬即逝。“不愧是故人之子,三場考驗全部通過。”泉台轉過身,看到站在一旁嗑瓜子的孩童,當即就是一拳錘在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