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你還好嗎?”
莫比迪克號啟航還沒半小時,妮娜就從專業又高薪的護士變成了醫療室裡病床上的病人。
她現在隻覺得坐著也惡心,躺著也惡心,想吐又吐不出,頭還一直昏沉沉的。
至於為什麼是醫療室而不是自己的船艙,當然是因為醫療室好歹在甲板上麵,比窩在她的位於甲板下的船艙裡可要舒服多了。
她很努力地張了張嘴想要告訴馬爾科自己沒什麼事,但話到嘴邊,隻覺得一陣乏力,最後隻能艱難地抬著手對他擺了擺。
彆理她了。
她現在誰也不想理。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
馬爾科知道她難受,也不打算打擾她,隻是小聲說了一句,就替她關上了醫療室的門,轉身離開了。
站在醫療室門外,馬爾科又回頭看了一眼,輕輕歎了口氣。
作為從小就在船上生活的人,說實在的,他真的不能對妮娜的暈船感同身受。
但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他撓了撓頭,往旁邊的倉庫走去。
“吱呀——”
“嗯?馬爾科啊,你怎麼來了?”
一身白色廚師服的薩奇從一堆貨物中探出了頭。
“薩奇?”
“我來找找有沒有暈船藥。”說著他在旁邊的貨架上摸索起來。
薩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暈船藥?”
“啊,給妮娜的。”馬爾科頭也不抬,整個人鑽在了藥品堆裡。
“妮娜?那位新來的護士小姐?”薩奇走了過來,幫他一起找,“這裡的藥品你不是理過清單了嗎?有暈船藥嗎?”
薩奇皺了皺鼻子,藥堆裡一股隱隱約約的味道直衝他敏銳的鼻子,一時有些鼻子癢癢的。
“不是我,清單是妮娜理的,沒準備暈船藥。”
馬爾科直起腰,苦惱地撓撓頭。
“這次確實是我疏漏了,太久沒遇到暈船的人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看起來那麼能乾的妮娜,竟然會有暈船的毛病。
不過想想也是,妮娜一直住在波子汽水島上,照她的說法,這是她第一次坐船離開島,估計她也想不到自己會暈船吧。
翻了半天,什麼都沒有,馬爾科歎了口氣。
“沒有?”
“沒有。船上已經很多年沒有暈船藥了。”
薩奇想了想:“那喝點清爽的椰子水行嗎?”
馬爾科側目:“可能也喝不下。”
“那怎麼辦?”薩奇一扭頭就看到馬爾科皺緊的眉頭,“嘿,我們的船醫也有這麼束手無策的時候?”
“其他緩解暈船的辦……”薩奇的神色一喜,猛地一拍馬爾科的肩膀,“哎!馬爾科!”
“你的火炎不是有治療的效果嗎?”
馬爾科被他拍得往前一個踉蹌。
“我的火炎隻是對療傷有些作用啊…雖然對疾病和病毒也有點效果,但是暈船…”
“暈船不也算是病嗎?”薩奇推著他的後背,“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被薩奇一路推到了醫療室的門口,馬爾科無奈地看著他,卻收到了薩奇充滿鼓勵的眼神。
馬爾科歎口氣,敲了敲門,推開門走了進去。
然而醫療室的床上並沒有看到妮娜的影子。
馬爾科環視了一圈,在角落裡的配藥桌邊,看到了縮著身體趴在那的妮娜。
護士帽已經被摘下放在了一邊,但是那些固定護士帽的夾子都沒從發絲間摘下來。一頭金發淩亂地將她的臉擋個嚴實,也看不出什麼情況來。
“妮娜?”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麼趴在這裡?”
“唔?”
早就知道馬爾科進來了,但是因為暈船一點都沒力氣的妮娜,這時候也艱難地坐直了身體。
“馬爾科隊長?”
她仰著頭,伸手捋開自己的長發,才臉色蒼白地看向馬爾科。
“因為躺著總覺得晃來晃去有些暈…所以就起來趴一會兒。”
“那怎麼不去那邊?”
馬爾科指了指自己的那張桌子,上麵收拾得乾淨整潔,趴在上麵也舒服多了,總比縮在小角落裡好。
妮娜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那張是您工作的桌子。”
馬爾科一愣,忽然有些失笑,他輕聲說:“桌子又沒寫名字。”
“妮娜,雖然你是我們雇來的,但是上了船就是同伴,不需要分得這麼清。”
可妮娜這時候的腦子還是一團漿糊,對馬爾科的話反應有些慢。
“嗯?您說什麼?我沒聽清。”
“啊,沒什麼。”
馬爾科本想讓妮娜坐到床上去,但看她難受得不想動的樣子,便拖了張椅子坐到了旁邊。
他伸出兩根手指,指尖冒出來藍色的火焰。
“不知道管不管用,先試試吧。”
他的手指點在妮娜的額頭上,藍色的火焰輕柔地拂著妮娜的額頭。
過了一會兒,妮娜感覺自己的頭暈好像緩解了一些。
妮娜驚訝地抬眼,試圖看清馬爾科的動作。
“馬爾科隊長,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