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拽了下他的紫毛:“你終於瘋啦?小心高姨把你腿打折。”順便問,“到底誰找我。”
她剛依稀也聽到他和周嘉述的對話,又接著問,“要什麼資料?”
徐行知眼看快糊弄不下去,心虛地推著她快步跑出去,“哎呀問這麼多,去了你就知道了,問問問,一天就知道問,你問號成精啊?”
梁寶意:“……”如果殺人不犯法……
生在法治社會你就偷著樂吧!
出了教室,徐行知從校服口袋裡摸出一根黑發卡,又從另一個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圓鏡,非常斯文優雅地把那縷頭發彆進去了,抓了抓頭發,讓它藏得更嚴實點,“這不就看不出來了。”
梁寶意衝他豎了下拇指:“有點叛逆,但不多。我要是你,你就露出來,怕什麼,青春就是要敢想!敢乾!勇於叛逆,勇於挨打。”她伸出手,往半空一揮,慷慨激昂,義正辭嚴,仿佛下一秒就可以英勇就義了。
徐行知卻衝她比小拇指:“我述哥渾身的優點你都沒學會,就學會他那一腔陰陽怪氣了。”
寶意不僅學會了陰陽怪氣,還學會了睜眼說瞎話式的極致雙標:“他都不會說話,怎麼會陰陽怪氣,瞎說,少造謠。”
徐行知又默默豎了下大拇指。
“要不你倆天天狼狽為奸呢。”
寶意踹了他一腳。
徐行知躲開半米遠,突然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前麵。
寶意沒來得及踹他第二腳,八班的班長站在樓梯拐角處站的筆直,姿態有點僵硬地衝她招了下手,徐行知笑得跟翠紅樓的老鴇一樣,示意她快去,寶意頓覺不對勁,狐疑地盯了徐行知一眼,但都到了也不好轉身就走,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你……好?你找我啊。”她抬頭看了一眼男生,發現自己的確見過他,好像高一運動會還加過他微信來著,不過應該沒說過話。
這男生和周嘉述差不多高了,就是瘦了點兒,沒周嘉述體型好看。
吳澤強裝鎮定和她對視了一眼,其實內心裡兵荒馬亂,梁寶意性格隨和,活潑開朗,但長得太精致好看了會有一點距離感。
吳澤心跳加速,耳朵都紅了,他把一個信封拿出來,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梁寶意,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這是……我的情書,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會一直等你答複,你……你有我的微信的。”
他緊張得說話都磕巴,然後突然把信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往她手裡一塞,一個大跨步上台階。
跑了。
真是動如脫兔啊!寶意歎為觀止地感慨,以至於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手裡捏著本不該收的——
啊啊啊情書。
這是能亂收的嗎?
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哎——”
等她真情呼喚的時候,人都一溜煙跑沒了,聽到她的聲音,回頭羞澀又興奮地補充一句:“我等你啊!”
等等等你等個錘子哦……你倒是現在等一等,寶意徒勞地伸手:這位同學,你不要害我!
當然,對於自己的表現,吳澤給自己打99分,扣的那一分是覺得場合不夠溫馨浪漫。
但這真不怪他,也不是他非選這麼一個時間、這麼沒有氛圍地表白,實在是他策劃好幾次偶遇,她身邊都跟著周嘉述。
最後隻好托同是發小的徐行知把她單獨叫出來。
甚至為了說服徐行知,答應給他帶一周的早飯。
見錢眼開沒人性的徐行知還扭頭衝寶意吹了個口哨,吳澤的耳朵從後麵看更紅了。
兩個人一溜煙沒了,留寶意一個人風中淩亂,半晌發出一句困惑的:“啊?”
然後無聲呐喊:徐行知你死了。
上課鈴響了,吳澤還在出神,徐行知從後麵拽他衣領,笑著用拙劣的港普恐嚇道:“阿澤啊,千萬彆讓我們述哥逮到,一拳給你腦袋開花啊!我們明桂街公主的貼身保鏢,人狠話不多,殺人不見血呐。”
“富貴——險中求嘛。”吳澤眯著眼,四十五度虛望天空,拉長聲音接戲。
不到兩秒鐘又破功,略帶拘謹地咳了聲,小聲問:“你覺得我有戲嗎?有沒有機會談一場甜甜的校園戀愛?我可以去特工隊進修一下,保證不驚動皇家禦用保鏢你述哥。”
機靈抖到一半,他正色道:“你們不都一塊兒長大的,幫我吹吹耳邊風。”
徐行知兩手一攤:“情報工作不到位你還想偷水晶。我和寶意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我媽怕我帶壞人家小姑娘,整天耳提麵命。在我帶著梁寶意去公園爬樹之後,我媽就明令禁止我再去騷擾人家了。你不如讓我們述哥給你吹枕邊風,隻要你有膽,而且以梁寶意和我述的連體關係,你跟梁寶意表白和撬牆角有什麼區彆,我可不敢去吹耳邊風,我怕被我述子哥沉塘。”
“你也低調點,你小心被暗殺啊!”徐行知後怕地說。
“怎麼讓你一說就這麼曖昧。”吳澤迷茫地看著他。
“這是什麼,這是相親相愛的兄妹,是感天動地的父女情,你懂什麼!”
說著,徐行知給自己說得不自信了,莫名想起剛周嘉述剛剛那副“你跟誰大呼小叫呢”的眼神,忍不住嘀咕一句:“哎……?”
那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