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麼乾!”
讓她想想,以前璃月港的商販都是怎麼吆喝來著?
“咳哼,新鮮的病人囉!”
“瞧一瞧看一看咧,在北邊海港落水的新鮮病患。有誰認識他嗎?認識的人請速到橫濱醫院急診科!”
嗯,聲音洪亮,音調完美,不愧是她。
胡桃滿意點頭,動作利落地把三輪車扶起牽到海邊。
某個還躺在地上,安詳閉眼的病患:“……”
隨著“吱嘎”一聲,三輪車應聲停下,就在胡桃彎下腰,準備把人拖到板車上時——
“……咳,咳咳。”
地上,本該昏迷不醒的‘病人’突然咳嗽兩聲,非常及時地睜開了眼睛。
“哦!你醒啦?”
胡桃見狀,當即驚喜地收回手,一副萬事大吉,麻煩解決的口吻,
“太好了!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家在哪裡?”
“我……”
或許是還沒從溺水的衝擊中緩過神,剛蘇醒的黑發少年看上去有點呆呆。他遲鈍地眨了一下眼睛,鳶色的瞳眸帶著一種清澈的迷茫。
然後,他轉頭對上胡桃的雙瞳。
四目相對間,誰也沒說話。
足足三秒的靜默後,此人終於開口,在胡桃的注視下,說出了一句讓後者大受震撼,深感不妙的發言——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你是誰?我……又是誰?”
“誒?誒——?!”
胡桃一驚,頓時瞪圓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不記得了?”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真的、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至少自己的名字總有印象吧?”
“名字。”
聽到胡桃的回應,黑發少年的睫毛微微一動。
下一秒,他沉吟地垂下眼睛,目光在四周遊移了一圈,在看到胡桃腳邊斷裂的魚線時,突然頓住不動了。
“你想起了什麼?”胡桃警惕地開口。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
“……魚鉤。”
鳶眼少年像是終於反應過來。
他‘嘶’地一聲抬起手,有點痛地碰了碰額頭上的傷口。
“我想起來了。在水裡的時候,我好像被魚鉤一樣的東西纏住,想要掙脫,又被一股力道拖著撞了好幾下——”
少年說到這暫停了一秒,緩緩看向了胡桃腳邊的魚竿,
“說起來,你這個魚竿是不是……”
“不是!”
剛剛還力拔山兮的堂主小姐一個激靈,一秒肅起臉,語氣正義凜然地說道,
“實不相瞞,這個魚竿從今兒早上起就在這了,我什麼也不知道。”
“哦。”
鳶眼少年平靜地點了點頭,一副我相信你的模樣。
然後就在話音落地的第二秒,他像是再度反應過來,又不緊不慢地補上一句,
“恕我冒昧,這位小姐,那你是怎麼肯定,這個魚竿從早上起就在這裡的?”
“你不是什麼也不知道嗎?”
聽聽這無辜又好奇的語氣,看看這真誠又不作為的清澈眼神。
胡桃:“……”
胡桃:“………………”
這一刻,某個堂主小姐冷靜地雙臂環胸。少女神情肅穆,嚴肅得仿佛即將主持一場盛大的國會葬禮。
麻煩了。
她好像遇上了傳說中的【碰瓷】。
最要命的是,在這一場‘事故’中,她好像、似乎、也許,真的要負上那麼一點點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