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兩個兒子,長子長媳一家繼承蘇家的手藝,在北市開了間小點心鋪。
次子二兒媳,蘇茵茵的爹娘,一個當兵打了幾年仗,一個在城郊鄉下帶著兒子照顧公婆。
蘇家大伯娘頗為怨念地看著蘇家二兒媳一家。
若不是蘇家老二踩了狗屎運進了兵馬司,京城出亂子又有功績當了副使,那就是一輩子不如他們大房的廢物。
現在好了,竟然還能吃得起紅燒肉,真是運道好。
她遠遠就聞到了。
就連清糖餅賣得也好,她要不是偶然聽說,還不知道這回事呢!
這不是跟她家搶生意嗎!
不行!
不是說那死老太婆身體不好,隻教了周慧女三種點心嗎。
難不成老太婆有私藏?
蘇大伯直接坐到主位上,開口道:“不打招呼,就不能來?”
場麵一時尷尬。
就算是蘇茵茵都看出來,大伯兩口子是來找茬的。
隨便想想便知道,肯定因為娘親清糖餅賣得好,招人眼紅了唄。
抱著妹妹的蘇顯自然也知道,緊緊摟住妹妹,準備隨時抱著妹妹離開,不讓她被嚇著。
大伯大伯娘對他們家一向不好,分家了基本不聯係,這會上門,不會有好事。
“對了,上次小孩滿月,我還讓人送了雙鞋子過來,怎麼不見穿啊。”大伯娘眼神掃了一圈,確定二房家還是那樣窮,心裡好受了,不會還惦記她送的那雙鞋,“要是不穿的話給我唄,我家孫子就要出生了,讓他穿。”
哦,初春送了雙夏日的小鞋,就是算著時間,讓她預產期在夏天的孫兒穿。
好算計啊。
蘇茵茵打了個哈欠,歪頭在哥哥肩上。
下一秒,驚天動地的哭聲從她嗓子裡傳出。
臉色難看的蘇副使,麵上為難的蘇娘子,還有冷臉的哥哥蘇顯,立刻圍過來。
寶寶怎麼哭了。
還哭得這麼厲害。
寶寶出生以來,從未這樣哭過,以前頂多哼唧兩聲,還有斷奶時默默流淚。
這般哭的地動山搖,還是頭一回。
鄰居劉嬸子都跑來了,驚愕道:“茵茵怎麼了?哭得這樣凶。”
劉嬸子看見蘇家的兩個客人,帶了詫異,隨即反應過來。
這就是蘇娘子那刻薄大哥刻薄嫂子?
當年蘇副使還沒當官,隻是邊關小兵,家裡隻有蘇娘子跟小蘇顯。
黑心夫婦倆沒少欺負溫柔的蘇娘子,還把生病爹娘扔到家中,自己卷著錢財去北市開店。
蘇家老二回來之後氣急,直接分家不說,還把他大哥收拾一頓。
兩房分家,算是半斷親。
蘇家大房還說什麼,一個大頭兵,一身傷病,還斷親,以後過得貧困潦倒,也彆來他家店門前討飯。
誰料沒過幾天,蘇家老二被軍中上司招募,進了西城兵馬司當兵卒。
剛剛一年時間,又從普通小卒成了如今的蘇副使。
也是這期間,接著蘇茵茵滿月酒,他家托人送來禮物,明顯有緩和關係的想法。
不怪劉嬸子知道這樣多,她家可有個在兵馬司當差的未來女婿。
總之提起這些事,大家都為蘇副使鳴不平。
這也是蘇副使蘇娘子願意接濟貧苦軍中舊友的緣由。
蘇娘子當年太苦了。
劉嬸子心裡轉得飛快,也跑到小寶寶身邊,看這小孩皺巴巴一張笑臉,她都覺得心痛。
“一個丫頭片子,還真當回事哄啊。”
“我生養的多,你直接扔到床上,讓她哭完就好。”蘇伯娘說著,眼神還盯著紅燒肉,頗有些蠢蠢欲動。
肉真香啊。
“嫂子,你孩子不值錢,我孩子卻金貴。”蘇副使冷臉,絲毫不留情麵。
“你,你怎麼跟你嫂子說話的。”
蘇茵茵剛剛停住的哭聲,瞬間又起來。
蘇顯看了看那倆人,再看看妹妹,試探道:“你們彆說話了,你們一說話妹妹就哭。”
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虧你還讀書呢!知不知道尊重長輩?”
小寶寶哭聲再次響起。
好像還真是!
劉嬸子看傻眼了,下意識道:“都說小孩最有靈氣了,天生知道誰討人厭啊。”
“看來是真的。”
“胡亂說什麼,她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麼。”蘇伯娘吼道,她被哭的心煩意亂,完全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兩人直接被蘇副使趕出家門,彆說紅燒肉,水都沒喝上。
原本想跟二房的說,他們不準再賣清糖餅,計劃完全被打亂了!
還有那雙滿月娃娃的鞋子也沒要回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
兩人仔細一聽,二房屋裡沒哭聲了,反而是小孩咯咯笑聲。
難道說,小孩真能感覺到誰討人厭?
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還要臉嗎。
跟著出來的劉嬸子手裡還端著一個碗,碗裡放著幾塊紅燒肉,目光掃過他們,像看什麼晦氣東西一般。
完了,這人的嘴,肯定會加油添醋說出去。
屋內不哭了的蘇茵茵安心在娘親懷中。
欺負娘親的,都是壞人,大壞蛋!
誰都不能欺負她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