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恐怖,對城裡的帝國軍守軍是有利的,因為今天的戰鬥讓所有人都清楚,不能城破,哪怕巷戰,據守城市到死,不然落在東部軍的手裡,那就是必死的結局。
但對圍城的東部軍官兵來說就完全不同了,他們沒想到這位瑪麗貝爾真的是殺人不眨眼。在血腥的攻城戰裡,戰死戰傷,或落到那位小娘的手中,連爭取交換俘虜都沒可能,特彆是所有的機甲技師第一次感受到身份坍塌的感覺:如同剛才那位被處死的同輩一般,不是死於堂堂正正的機甲決鬥,而是被扛著防空導彈的卑賤步兵與民團算計慘殺,還要毫不留情地辱屍。
不過對葉成勳來說這件事對他個人倒是好事,因為他堅定的為波蘭軍士兵出氣的行為,他贏得了眾多波蘭軍官兵的好感,他們紛紛向這位未來的波蘭女婿,贈送各種禮物,包括麵包、鹽和伏特加等。
然後葉成勳就被灌的酩汀大醉並發出了這樣的豪言,“城破後我要在屍積如山的歌劇院前,親手舉著火把,把瑪麗貝爾和夏洛特的屍體給燒掉然後挫骨揚灰。”
“拜托現在是打仗,送我這麼多伏特加乾什麼?”回到住處後,摸著昏沉的腦袋,葉成勳不禁抱怨道。
“這說明他們認可我們的結合這些人可都是從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時代就是波蘭軍團的士兵了……”
“啊,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額…聽爸爸說這個軍團大概成立於拿破侖時代,那時的軍團長好像叫波尼亞托夫斯基元帥。”
……
次日,安娜有試探著起了幾次小的攻擊,但都不順利,衝進去機甲隊很快就被城方的防空武器一個一個的擊落,重型炮兵根本無法順利靠近城市,帝國軍突擊隊甚至還偷襲了城郊的炮兵陣地,七座重型榴彈攻城炮因此被繳獲,然後被帝國軍突擊隊給炸毀,毫無例外。
被俘虜的數名機甲技師,又被瑪麗貝爾押到了錄製視頻的指揮部那裡,一槍一個,屍體骨灰隨後又炮彈打了回來,“我不得不再次重申一遍,我方是不留俘虜的!”
“停止進攻,停止進攻!”
愁苦的安娜古茲曼,在接下來幾日裡,下令軍隊停止攻擊,休整起來養精蓄銳,等待城方的漏洞。
可接下來的局勢根本不容她充分思考,隨著瑪麗貝爾的新政策來自市區內大批沒有戰鬥能力的老弱婦孺被有計劃的放到了東部軍的陣地上,老老少少人數多達上萬。
更糟糕的是,在聽說東部軍這裡能吃到飽飯,還不用擔心有各種土匪搶劫的消息後,其他地區幾萬名無家可歸的難民也陸續來到了圍城營地下,準備蹭一口飯吃。
再加上之前從夏洛特軍隊中收容的俘虜,整個軍隊內的糧食幾乎八成都喂給了無用之人。
“把他們驅趕走,這樣很快軍隊糧食與士氣都會消耗殆儘的。”望著人山人海場麵,安娜惱火地說。
然而這幫人一旦來了,想趕走又談何容易,很快東部軍的大營周邊,很快擠滿了許多農夫、婦人和兒童,營地四周還搭起了更多的帳篷,帶著補丁的,漂漂亮亮和破破爛爛的,木柵與界溝不再嚴格被遵守,許多士兵與技師乾脆也不忙著打仗反而做起了生意。吵鬨、鬥毆與醉酒的聲音層出不窮。
整個營地裡,簡直要化為座大集市了,而維也納城裡,糧食彈藥十分充足,還在對麵巋然不動。
“這群該死的家夥,都是哪兒冒出來的?”
“一部分是逃難來的,一部分小商販是跟著逃難隊伍準備一把賺點錢。”溫克爾如此回答。
安娜沒有接過話茬,而是有點憂鬱地看著臥在那邊的城市,“必須戰決,士氣在消沉。”
對此溫克爾和其他軍官也異口同聲表示讚同,可一旦說到具體解決辦法眾人又都沉默了。
道理其實很簡單,要想解決就要動手,可如果出了人命,蕾拉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這就是現在安娜麵臨的局麵。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躺在沙發上的安娜又是一陣迷茫,“之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仁慈過度?但歐洲的政治理念不就是文明寬容嗎?如果連這個都不堅持,那他們還叫什麼文明國家?到底是理念錯了還是現實太魔幻?”安娜實在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