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才張口發出聲音來:“母親。”
昌河公主卻理都不理她。
葉恒見此走了過去,她先摟了葉幼寧,好支撐住她,不讓她軟倒在地上。
“公主,陛下生氣罰您閉門思過,您該好生靜思已過,而不是跑到這裡來折騰,您如此,豈不是枉顧陛下對您的一番手足之情,也枉顧了陛下一番苦心啊。”
昌河公主動也不動。
葉恒歎了口氣:“您是公主,金枝玉葉,就這麼在宮門口跪著,難免引來閒言碎語,壞了皇家威儀。陛下正在氣頭上,您該安靜一點,等著陛下氣過了再行分辯,您說是不是?”
周圍一些看客聽了這話忍不住點頭,都覺得葉恒說的很有道理。
侍衛統領也忍不住說了一句:“福王妃說的很是,公主,您這般……可是在逼迫陛下,萬一引的龍顏大怒,恐要……”
昌河公主動了。
她猛的從袖中抽出一把刀來架在脖子上:“你信都離本宮遠一些,若誰敢再進一步,本宮今日就血濺當場,你們就是殺害本宮的罪人。”
侍衛統領嚇的趕緊後退好幾步。
葉恒也拉著葉幼寧往後退:“公主,您小心些,可彆傷著了。”
乾清宮
永嘉帝氣的砸了好幾個杯子:“她怎麼敢,怎麼敢?”
“堂堂公主,脫簪披發,蝟於席上,這是要乾什麼?這是要逼朕跟她認錯嗎?”
勞九小心的收拾了杯子碎片,輕聲道:“老這麼著也不是個事,況這麼冷的天,公主還赤著足,陛下,還是召公主來問一問吧,萬一有事呢?”
永嘉帝深吸了幾口氣:“伴伴,你去傳她進來……順便把老七兩口子和幼寧也一塊叫進來。”
勞九出去走了一遭,再回來的時候,不但把昌河公主還有葉恒一行人帶了進來,後頭還跟了二皇子。
永嘉帝隻覺心累。
“都坐吧。”
彆人才剛坐下,昌河公主就狠摔在地上,摔下去之後,她努力掙紮著跪下。
“皇兄,皇兄,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黑雲並非我有意害死,他當時發狂要咬我,我,我真的隻想打他出出氣,沒想害死他啊,後來我嚇壞了,當時年幼,心慌意知之下想了那麼個法子,皇兄,我真的知道錯了。”
昌河公主膝行上前,使勁的嗑頭,嗑的額頭紅腫一片。
“皇兄,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什麼性子您最清楚,我莽撞易怒,性子直,不會拐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些年我心裡也難受,每每夜中驚醒,隻覺愧對皇兄,可我又不敢說,我真的知錯了。”
她慌亂極了,又有些語無倫次。
永嘉帝低頭,就見昌河公主形容實在狼狽極了,一雙眼睛哭的紅腫,眼中滿是紅血絲,看起來昨天一晚上隻怕沒睡。
“你先起來。”
到底,永嘉帝有些心軟了。
“皇兄,我隻求皇兄不要因著我氣壞了身子,皇兄若是不氣,隻管打我罵我,便是打死了我,我也無怨無恨……”
昌河公主說的太急,狠狠的咳了幾聲,咳出一口血,緊接著,她晃晃悠悠的就倒了。
見著這麼一幕,葉恒歎了口氣。
二皇子悄悄看了葉恒一眼,見她有些失神,也跟著有點失望。
林驚弦悄悄握了葉恒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不差這一時半刻,早晚有那一日。”
葉恒歎氣可不是因為昌河公主躲了這一劫。
她歎氣是因為昌河公主被逼急了,做出這樣狗急跳牆的事來,這一次,昌河公主把永嘉帝的最後一點兄妹之情給磨沒了。
那接下來,就該她出招了。
她這一招釜底抽薪可是要絕了昌河公主所有的生路,讓她再也翻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