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會記得這把傘,也隻是這幾天,隔三差五,他的朋友圈總會出現類似幾條:
徐依童:[昨天下雨了,出門沒帶傘悲傷]
徐依童:[今天不會又下雨吧,唉,反正我沒帶傘orz]
徐依童:[明天要去看比賽啦,天氣預報說沒雨,不用帶傘了]
餘戈看了幾眼,把手機扔進背包,還是沒發出對話框裡的那條信息。
徐依童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倒黴了。
為了今天這場比賽,她從早上七八點起來,洗頭換衣服,約了人上門做護膚,又花了倆小時畫了一個當伴娘都沒有如此隆重過的全妝。萬事俱備,徐依童容光煥發地出門了。
到達體育館,徐依童蹬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排了幾百米的長隊,在就要進場的前一秒,卻被檢票人員無情攔下:“不好意思,你的票是無效票。”
徐依童不敢置信地讓他們再檢查一遍。
機器還是無情地發出滴滴的警報,紅光閃爍。
徐依童晴天霹靂。
後麵排隊的妹妹同情道:“小姐姐,你在黃牛那買到假票了吧?”
“啊是。”
徐依童簡直欲哭無淚,這可是她花了幾倍價錢從黃牛手裡買的票啊
這個天殺的死騙子,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看著她這副沒什麼經驗的模樣,小妹妹忍不住湊過來,小聲提醒:“要不你去門口再看看,那裡應該還有很多黃牛在賣票,就是位置可能不太好了,但是好歹能進去。
“好,謝謝。”
徐依童環視一周,隨便找到位置坐下,掏出手機開始給那個死黃牛發消息轟炸。
短短幾分鐘,徐依童已經編輯了上百字的小作文,劈裡啪啦之聲沒有一絲停頓,手機屏幕都要被碎鑽美甲戳冒煙了。
“童童姐?”身後突然有個輕柔的女聲。
徐依童茫然抬頭。
餘諾走近確認,驚訝:“真的是你。”
……
……
就在前兩天,餘諾已經成了tg正式聘請的營養師。她掛著工作牌,暢通無阻地把徐依童帶到後台休息室。
tg眾人看到徐依童驚了下,“表姐?”
陳逾征癱在沙發上,黑發淩亂,一張帥臉上全是沒睡醒的懶散,“你怎麼又來了?”
徐依童忍了忍,理理裙子,在他旁邊坐下,頂回去一句:“反正不是來看你的。”
餘諾出聲解釋:“是我剛剛出去買水,剛好看到童童姐被人攔在外麵了。”
徐依童有點尷尬,自嘲:“我買到假票了,意外,意外哈,還好碰到餘諾了。”
這裡一群都是跟陳逾征年紀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兒,對待漂亮姐姐自然是很熱情。
奧特曼:“下次你想來看我們比賽,可以找ner啊,我們內部有票,乾嘛去找黃牛呢。”
徐依童一頓。
在心裡回了一句,謝謝,真不是來看你們的。
就在這時,陳逾征懶洋洋喊了聲,“姐姐。”
徐依童被這撒嬌的語氣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頭:“乾嘛?”
與此同時,和她一起轉頭的,還有在場的另一個人。
陳逾征勾唇笑了笑,漫不經心碰了碰餘諾的手:“沒事,我就想喊喊你。”
徐依童:“……”
氣氛忽然有些詭異。
等餘諾尷尬地咳嗽聲,用眼神提醒了幾遍,陳逾征才莫名其妙地看向徐依童,“有事?”
徐依童默了默,“你跟我出來一下。”
……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休息室,徐依童反手把門帶上。
陳逾征像沒骨頭似的靠在牆上,“說吧,什麼事兒?”
徐依童雙手環抱,遲疑半秒,嚴肅地看著他,“你那天,沒對人家餘諾乾什麼吧?”
陳逾征狐疑:“你問這種問題乾什麼?變態啊?”
“長姐如母!有什麼不能說的。”徐依童左右瞄瞄,壓低聲音,快速道:“我意思就是,你自己性子都沒定下來,就不要亂來,餘諾我看著挺不容易的一個小姑娘,你彆禍害完人家又不負責了!”
陳逾征哦了聲,慢悠悠:“你才彆亂來,我看我大舅哥也挺不容易的。”
徐依童臉黑了一下。
“我是認真的,不像你,懂?”
徐依童懶得跟他說。
“再說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吃我大舅哥乾嘛啊?你搞這麼尷尬,我過年還怎麼走親戚?實在不行我把殺哥介紹給你吧。”
在他的持續攻擊下,徐依童終於不甘示弱回懟,“你彆一口一個大舅哥的在這搞笑了,到時候過年回家,你要喊餘戈大舅哥還是姐夫都說不一定呢。”
陳逾征冷笑。
徐依童最煩他這種沒個正形的懶散樣子,嗬斥道:“你給我站好了!站沒站樣!”
陳逾征往旁邊看了眼,嘖了聲,迅速打斷她:“好了,你先彆說了,反正你們這事我不同意!”
徐依童一下就來氣了,拔高音量:“我和餘戈男帥女美,天生一對,輪得到你這個妖怪反對?”
“……”
這句話說完,陳逾征表情微變。
“你一直擠眉弄眼的乾什麼?”她火大。
停了幾秒,陳逾征平靜吐出三個字:“你後麵。”
順著他的話,徐依童緩緩轉過頭去。
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兩三米的距離,她和過道上的餘戈目光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