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一邊思考,一邊滿滿修補世界的架構。
沉浸在某件事物中是最容易忽視時間流逝的。
不知不覺中,春去秋來,緊接著是一場嚴寒。
今年神域的冬天比以往更冷。
荒野之中,**上身的青年抬頭望了一眼荒蕪的大地。
他皮膚黝黑,須發淩亂,一雙眸子暗淡無光,帶著一層灰蒙蒙的陰翳。
青年拉著一輛簡陋的小車,小車上半躺著一個白發蒼蒼的婦人。
“元崇哥,歇一會兒吧。”
婦人拍了拍小車上鋪著的被褥,青年抿了抿嘴唇,停下腳步。
“要不......元崇哥,我們回去吧。”
“不回!”
“城主都說過了,我沒救了。”
“有救!”
“可是我不想死在外麵。”
“我不會讓你死。”
“這世上的事是你不想就能不想的嗎”
婦人怔怔地看著青年的背脊。
“隻可惜......我的身體壞的太快,還沒來得及給你留下一兩個子嗣......”
“元崇哥,等我走了,你再娶一個吧。”
“你眉眼好看,長得高大,天賦也好,性子也好,想來你的子嗣也定然是很優秀的。”
青年一言不發,隻是握著木柄的手微微用力,在上麵留下了一道深刻的指痕。
他叫金元崇,他身後的婦人是他的妻子,曹佳雪。
很久很久以前,他們曾是榕下村的村長與守衛。
隻是多年以前,村子的守護神——那株大榕樹枯竭後,他們便帶著榕下村的居民遷徙到了一座寧靜的小城之中。
榕樹完全枯死,承載榕樹力量的村長曹佳雪也因此修為不斷衰退。
但如果僅僅如此,曹佳雪的境況也不至於此,最多就是淪為較為短壽的普通人,還有十幾二十年安樂可享。
若有機遇,重新踏上修行之路也不是不可能。
壞就壞在,有一天午後,小城裡迎來了一批神秘的客人。
那批客人氣息很詭異,全身都籠罩在白色的兜帽鬥篷之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每一個人身上都盤著一條雪白色,脖子上方刻著一道淺金色紋路的大蛇。
領頭的神秘人帶著一個孩子,他看上了金元崇的天賦,想讓金元崇做他孩子的追隨者,金元崇當場拒絕。
被拒後,神秘人也並不羞惱,隻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後他脖子上盤踞的白蛇吐了吐猩紅的信子,瞥了金元崇身旁的曹佳雪一眼。
自那一天開始,曹佳雪每過一天,便會衰老一歲。
金元崇知道是那群神秘人搞的鬼,可等他第二天找上門去,那群人卻早已人去樓空。
先前因為蘇槐而刻意交好金元崇二人的城主之子發現了他們的困境,主動開口向作為小城城主的老爹求助。
隻可惜,那位老城主隻看了曹佳雪一眼,便歎了口氣,無奈搖頭。
“是權柄的力量”他說。
“還是時間罕有的時間係權柄,從殘留的氣息上來看,施咒者至少擁有比我高一個大境界的實力。”
“我無法破解。除非......你們能找到同等級的時間係強者。”
“隻是那種等級的強者何其尊貴,基本不可能為了你們出手啊......”
老城主歎息著離去。
曹佳雪一天天老去,就像是她的時間突然被人加速了幾百倍,麵容的變化甚至更為誇張,短短十天不到,就從十幾二十歲的小嬌妻變成了年近古稀的的老嫗。
金元崇幾近崩潰。
他想起那個神秘人說的那句話:
“時間,會讓你認清一切。”
好在那位少城主頗有魄力,在城主的默許下從城主寶庫中帶出了一枚界丹,以龐大的生命力暫時撐住了曹佳雪的身體。
但尋常情況下,曹佳雪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界丹龐大的藥力,即便有那個神秘人施加的權柄,藥力與消耗達成了微妙的平衡,界丹的衝擊也依舊在持續地對曹佳雪的身體造成幾乎不可逆的損傷。
以毒攻毒,卻又毒上加毒。
少則五年,多則十年,當界丹的藥力完全消磨殆儘之時,若這兩股能量還未得到解決,那就是曹佳雪完全身隕之刻,屆時除非生命係域神出手,否則其斷然再無絲毫存活的可能。
如今距離金元崇帶著曹佳雪尋醫已過四年有餘。
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到了荒野的邊緣,接近神域內圍,已經時不時就能聽到界主級勢力消息。
但金元崇依舊滿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