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錦娘才收下。
隻是沒想到剛從老太太這裡出去,就見著四兒了,她急道:“錦娘姐姐,您讓我一直幫您守屋子,我偷偷看到秦霜兒把巧蓮姐姐的釵子放在你床後的笸籮裡,您看怎麼辦?”
四兒和小荷都是府裡去年典賣進來的丫頭,周家一次性的就把她們的身子錢付給她們的爹娘親長,可陳娘子和她們怎麼可能隨便把吃飯的家夥告訴彆人,這可是一門手藝。錦娘對她們倆也是先觀望了一陣,後來見四兒頗講義氣,幾次幫自己辦事,她暗中也會貼補四兒一些,上次四兒被人訓了,也是錦娘幫忙說話才幸免於難。
所以,錦娘不在針線房的時候,就讓四兒做她的眼線。
自然,若她能真的幫上忙,錦娘從此器重她,也會教她一些刺繡,說實在的,大家都不容易。等她們離開了,四兒也有立身之本。
錦娘不似秦霜兒,朋友遍布天下,哪個房都有認識的人,出去誰都認識,但她會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人都拉攏的極好。
“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怎麼做。”錦娘在四兒耳畔說了幾句話,還道:“你腿腳快,趕緊去辦了,再過來。”
好你個秦霜兒,起了這樣的歹心。
一直到傍晚,秦霜兒才從外麵回來,到屋子裡見錦娘和方巧蓮都洗了頭發,兩人都用乾帕子擰頭發。
還聽錦娘在問:“你見到過巧蓮的釵了嗎?好端端的竟然不翼而飛了。”
秦霜兒心虛,卻又鎮定的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們不知道,今日大夫人的壽宴忙,我都被拉過去了。”說完,還關心的看著方巧蓮:“怎麼回事兒?上次你的銅子兒好端端就不見了,現在珠釵也不見了,難道咱們這針線房還出了賊不成。”
“我也不知道。”方巧蓮隻覺得自己今日粗心了些,本以為去去就來,哪裡知道苗小娘那裡許多事兒。
之前的銅子兒她不知道是誰拿的,隻是當時隻有錦娘在,她自然覺得錦娘不會拿,畢竟她月錢比她們高,但有些事也難說。
蒼蠅腿再小也是肉啊。
秦霜兒一看方巧蓮的眼神就起勁兒了:“總不能讓咱們針線房內訌吧?你猜測我,我猜測你,到時候大家生疏了,這又何必呢?不如咱們各自把咱們的東西拿出來搜搜。”
她說完,看向錦娘,果然這懶胖子什麼都不知道還道:“可以啊。”
方巧蓮道:“不用了吧,還搜什麼啊。”
秦霜兒義正言辭道:“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也不怕鬼敲門,咱們幾個那麼要好,雖然偶爾有口角,但那都是些小打小鬨,偷竊可是重罪。”
錦娘勾了勾唇,假裝打著哈欠道:“那從誰先開始呢?”
秦霜兒為了凸顯自己完全沒有偷竊,遂道:“先搜我這裡吧,錦娘,我這兒你來搜,等會兒你那裡我搜。”
“好。”錦娘打著哈欠,還道:“快些弄完睡覺去,我累的不行了。”
她一邊說一邊把她的櫃子抽屜抽出來看,秦霜兒一幅問心無愧的樣子,甚至還道:“裡麵的匣子也可以翻出來看。”
等會兒,等一會兒,你錦娘就會知道我的厲害了。
卻沒想到錦娘看到那邊的鞋,秦霜兒有些緊張,她的月錢都藏在那兒,雖說她沒那珠釵,但也不想彆人知道她存下的月錢,所以她忙道:“鞋子臭的很,你還是彆掏了,不怕臟了。”
“不怕,就像你說的,咱們仔細搜了,若都沒有,大家心裡也沒個芥蒂。”錦娘捂著鼻子,先扔了兩雙鞋在一邊,在摸到第三雙鞋的時候,“嘶”了一聲,“仿佛是根釵子。”
她直接掏了出來,方巧蓮立馬道:“這就是我的珠釵。”
秦霜兒渾然不知本該在錦娘那裡的珠釵怎麼出現在自己這裡,卻見錦娘道:“你可看清楚了,彆誣賴了好人。”
方巧蓮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沒錯啊,這就是我的珠釵,你瞧,這樣式就是老太太那裡的。”
秦霜兒覺得自己百口莫辯:“巧蓮,我不知道怎麼珠釵在我那兒的,我肯定是沒偷的。”
“那你方才還想阻止我搜你的鞋。”錦娘小聲嘀咕。
秦霜兒連忙把自己的小匣子打開:“我又不是沒有首飾,乾嘛偷她的。”
“可你的這些加起來也不不了老太太的一根啊,明日我們還是告訴陳娘子和匡娘子去。”錦娘看向方巧蓮道。
“不成,那可不成。”秦霜兒道,若是沾染上偷盜的名聲了,她是完蛋了。
方巧蓮覺得東西回來了,倒也不欲逼人這麼緊,但她也不會原諒秦霜兒,隻是不做聲。
“好辦,我寫一張條子,隻要你保證你按了手印,日後不再作耗,我們就不告訴陳娘子,也不往外說。可你若是不承認,那就彆怪我們了。”錦娘冷笑。
秦霜兒隻好同意了。
錦娘寫了一式兩份,紙上寫著,某年某月某日,秦霜兒房中搜出同室方巧蓮珠釵一枚,日後保證不會再行此事,以此為證,大家既往不咎,否則必定上告。
秦霜兒跌落在地,心不甘情不願的按下手印,錦娘對方巧蓮道:“這下咱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