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地生還在念叨,“姐姐隻管放心,乾爹都誇我仔細謹慎會伺候人,等以後我有了前程,給姐姐買大宅子,叫姐姐做夫人……”
“姐姐想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孩子,我都當親生的養……”
方荷:“……”雖然但是,她真有點心動。
不是心動對食,而是……多麼值得天使投資的資優股哇!
彆說喬誠多加叮囑,就梁九功先前造訪禦茶房的事兒,都給方荷敲了不小的警鐘。
她是想多掙錢,也不敢大大咧咧做東西張牙舞爪去賣,這裡可沒有試錯的機會,動輒就是投胎套餐。
萬一被後宮哪個主子看重,牽扯進宮鬥裡,就康師傅後宮的熱鬨勁兒,囫圇著出宮堪比做白日夢。
原本她打算慢慢攢錢,把藥材和其他材料買回來。
這段時間先悄悄打探市場前景,想個穩妥賺錢卻不會暴露的法子。
現在嘛……
她衝魏地生露出狼外婆一樣溫柔的笑。
“地生啊,來來來,咱們往沒人路過的地兒走走,姐姐有幾句掏心窩子的話要跟你講!”
魏地生的念叨戛然而止,瞪大了迷茫的雙眼。
也不知怎的,明明芳荷姐姐比以前更溫柔,卻莫名叫人害怕呢。
不像他早死的娘了,像以前去村裡拐孩子的老虔婆……
得虧方荷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知道……也就給他個白眼,這可是她錢途無量的合夥人。
她拍著魏地生的肩膀:“地生……不,魏珠啊,你該知道,禦前是個銷金窩,沒有金銀往裡填,就算你有通天本事,也很難站穩腳跟,甚至會叫人排擠得沒了命。”
“我早就瞧出來你不是池中之物,長得招人喜歡,認識的人也多,我想把徐佳氏壓箱底兒的本事教給你,咱們一起多賺養老銀子!”
“等咱們都回了家,我定叫你的侄兒侄女給你頤養天年,怎麼樣?”
魏地生被哄得眉開眼笑,卻到底是未來的大總管苗子,沒被徹底忽悠住,一臉疑惑。
“可姐姐的阿瑪不是在你三歲就沒了?你十二進宮,乾娘也沒說有什麼壓箱底兒的本事,你從哪兒得知的?”
方荷麵不改色地胡扯,“當然是我額娘臨終前交給我的!”
“我姑再三警告不能叫人知道,說我笨,弄不好惹了旁人的眼,會葬送了性命。”
“現在有你這個異父異母的親弟弟,本事也比我大多了,我當然得拿出來,橫不能叫你一個人為了咱家拚命不是?”
魏地生:“……”他更迷糊了。
他不是要勸芳荷姐姐給他做媳婦兒嗎?
怎麼莫名就成了一家子……
算了,人貴在難得糊塗,隻要結果一樣,沒必要非得做叫人不痛快的事兒。
方荷的這份親近和信任,叫魏地生胸口滾燙著呢。
他拍著胸脯,“敬事房和東西六宮裡有頭臉的太監,我就沒幾個不認識的,姐姐想做什麼,隻管交給我!”
就在方荷喜笑顏開跟魏地生嘀咕如何市場調研的時候,內務府管事帶著兩排小宮女,進了敬事房。
前陣子萬歲爺‘震怒’,攆了好些宮人出去,還有人丟了命,乾清宮人手上就有些不足。
顧問行和梁九功都親自去內務府催過。
小選剛過一個月,按道理得過陣子才能學完規矩,往各處送。
可內務府也不敢叫皇上等,隻能先挑著好的,叫負責教導宮規禮儀的姑姑手把手教了,先送過來一批。
茹月因著收了人銀子,這陣子跑漿洗處不少趟,倒不是好心,是想提前打探清楚情況,有備無患,提防有人搶了她前程。
這會子正好從漿洗那頭出來,過日精門進了乾清宮,茹月一眼就瞧見敬事房外那兩排花骨朵似的宮女。
其中幾個的顏色,甚至比後宮的小主兒都要出彩。
她臉色倏然一變,眼珠子轉了轉,扭身又出了日精門,直往耳房跑。
隻過去半個時辰不到,巧雯穿著自己最新的一身衣裳,打扮得精致體麵,唇上還抹了點淺色的唇脂,甩著黑黝黝的辮子急匆匆往禦前去。
方荷她們的耳房在東邊,也不是上朝時候,巧雯抄近路走的日精門。
與此同時,西六宮翊坤宮出來的宜妃,乘軟轎自月華門進了乾清宮,跟巧雯走了個正對麵。
巧雯雖貼著廊廡下頭的牆角走,可她打扮得太出彩,還是叫宜妃的貼身婢女看到,立馬湊到軟轎旁邊告訴了主子。
轎簾上出現一隻保養得宜的白皙柔荑,淺淺掀起一角看過去,看到巧雯往禦前去的背影。
軟轎裡傳出一聲慵懶的輕嗤,“去瞧瞧,這是哪個排麵上的,如此上進,都搶在本宮前頭了。”
站在軟轎兩旁的宮人,拱衛著軟轎,帶著殺氣一路往大殿前去。
剛忽悠完人回來的方荷,躲在月華門角落裡,心裡喔謔一聲,眉眼藏不住瓜猹的興奮。
掙錢急不來,要不……先吃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