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和包包進殿,規規矩矩地行禮,“臣妾沈時鳶,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卻眼皮都沒抬,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任由沈時鳶和包包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殿內氣氛一時凝滯,落針可聞。
魏夫人掩唇輕笑,其餘幾位夫人也交換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時鳶腰背挺直,麵上不露絲毫異色,仿佛腳下生了根一般。
包包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依舊緊緊咬著下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終於,皇後將茶盞放回桌上,發出一聲輕響,這才緩緩開口,“起來吧。”
“謝皇後。”沈時鳶和包包起身。
皇後隨意抬手,指了指下首的座位,“賜座,上茶。”
宮女奉上香茗,皇後這才細細打量起沈時鳶,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太子妃,本宮聽說你之前被山匪擄走,容貌儘毀,如今看來,這臉倒是大好了,不知用了什麼奇丹妙藥?”
沈時鳶微微垂眸,“回娘娘,不過是臣女自己研製的一些藥粉,上不了台麵,不足掛齒。”
魏夫人掩唇一笑。
“太子妃這也太過謙虛了,能將毀容治好,豈是尋常藥粉能做到的?我也對這藥粉頗感興趣,不知可否……”
另一位夫人也跟著附和,“是啊,太子妃,如此良方,可不能藏私啊。”
皇後鳳目微眯,帶著幾分審視地看向沈時鳶,“太子妃,莫非這藥粉還有什麼不便之處?”
“回皇後娘娘,臣妾並未隨身攜帶。”
沈時鳶不卑不亢,“那藥粉製作繁瑣,所用藥材也珍稀難尋,臣女如今手頭也所剩無幾了。”
她頓了頓,目光落到皇後瑩潤光潔的肌膚上。
“況且,娘娘鳳顏天生麗質,肌膚光滑細膩,吹彈可破,根本無需任何藥物加持,豈不是暴殄天物?”
這一記馬屁拍得恰到好處,皇後臉色肉眼可見地好轉了。
魏夫人立刻附和道:“可不是嘛,皇後娘娘的肌膚,可是連宮裡最好的玉容膏都比不上的。”
其他幾位夫人紛紛跟著誇讚,將皇後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沈時鳶始終保持著淡笑。
其實此藥她並非沒有,不過到底是藥,給了皇後,就怕有心人鑽了空子,如果被人填了什麼東西進去,導致皇後毀容,可是大罪。
殿內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皇後心情大好,但看向沈時鳶的目光依舊帶著幾分冷淡,她放下茶盞,“太子如今身子如何了?”
沈時鳶心頭一緊,斟酌著語句,沒有提及燕冥軒中毒一事。“回娘娘,太子殿下還是之前那般臣妾每日都儘心儘力地服侍,為他擦拭身體,希望能有所好轉。”
“擦拭身體?”皇後鳳目微眯,語氣中透著一絲嘲諷,“太子如今這身子,怕是連人事都辦不了了吧?”
她心中暗喜,太子越是淒慘,她就越是高興。
沈時鳶垂眸,掩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皇後對太子的厭惡,幾乎是毫不掩飾。
以為沈時鳶被戳到痛處,皇後再次開口,“你既已成太子妃,本宮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日後成了親,要恪守婦道,莫要朝三暮四,做出有辱皇家顏麵的事情。”
語氣尖銳,仿佛是在警告,又仿佛是在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