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竟然能下床走路了?他明明……
思索間,燕冥軒已然來到了跟前。
燕九晁驚疑不定,麵上卻不動聲色,甚至帶著幾分關切上前,“多日不見,皇兄的身體……看來好轉了不少啊。”
“怎麼,三弟看我如今好轉,心中不高興?”
燕冥軒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力,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紮進對方心裡。
燕九晁臉色一變,“皇兄此話何意,如今皇兄身體大號,我關心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燕冥軒眼神銳利如刀,靜靜地注視著他。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
獵獵作響的旌旗,此刻更像是戰場上的戰鼓,一下一下敲擊著眾人的心臟。
應雲驍見氣氛不對,立刻上前打圓場。
“殿下,三皇子也隻是關心您罷了,並無他意。”
他刻意將“關心您”三個字咬得重了些,仿佛在強調燕九晁的無辜。
燕冥軒的目光從燕九晁身上移到應雲驍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前些日子應將軍的監管權被撤,本宮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沒想到是本宮失策了。”
應雲驍臉色一僵,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燕冥軒這分明是在故意嘲諷他,拿他被撤職的事情來羞辱他。
他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卻不敢發作。觀獵台上的風更大了,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卻吹不散他心頭翻湧的怒火和屈辱。
“皇上皇後駕到!”
伴隨著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禦輦停穩在眾人眼前。
明黃色的華蓋下,皇帝龍行虎步,皇後緊隨其後,觀獵台上的喧囂霎時靜謐,眾人齊齊跪地,山呼萬歲。
“都起來吧。”
皇帝揮揮手,目光落在燕冥軒和燕九晁身上,眉頭緊鎖,“你們兄弟二人,在朕的觀獵台上吵吵鬨鬨,將皇家的顏麵置於何地!”
燕冥軒微微垂手,深邃的眸子如同古井無波。
燕九晁則心底一顫,“父皇息怒,都是兒臣的錯,皇兄今日許是心情不悅,這才對兒臣發了脾氣,還請父皇不要怪罪皇兄。”
沈時鳶靜靜地站在一旁,將燕九晁的表演儘收眼底。
好一個以退為進,表麵上是在為燕冥軒求情,實則卻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燕冥軒,暗示皇帝,是燕冥軒無故遷怒。
這三皇子,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燕冥軒依舊沉默著,隱忍不發的模樣更讓皇帝心中生怨。
沈時鳶暗暗歎了口氣,燕冥軒的性子還是太冷硬了些,不懂得在皇帝麵前示弱。
麵對著眾位大臣,皇後慈母的形象維持得極好。
“皇上息怒,太子剛剛恢複行走,許是身體還未完全康複,心情難免煩躁,還請皇上寬恕太子。”
皇帝的臉色愈發陰沉,目光在燕冥軒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揮了揮手。
“罷了,今日朕不想因為這些瑣事壞了興致,都退下吧。”
夜幕低垂,篝火熊熊燃燒,將觀獵台映照得一片通明。
皇帝與皇後並肩而坐,接受著群臣的朝賀。
“朕今日設宴,是為了犒勞眾卿家。”皇帝舉起金樽,朗聲笑道,“明日圍獵,獵得最多者,賞黃金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