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就不喜這個出身將門的太子妃,聞言更是眉頭緊蹙。
“圍獵場上,遇到豺狼猛獸,本就是常事,太子妃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沈時鳶不卑不亢的直視著皇帝,“父皇明鑒,豺狼難遇,兒臣僥幸遇上,也能說得過去。可是,那陷阱卻是隱蔽至極,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
殿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皇帝不喜歡沈時鳶咄咄逼人的態度,語氣更冷了,“太子妃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你?”
沈時鳶沒有退縮,“兒臣不敢妄下斷言,隻是此事疑點重重,還望父皇徹查,以還兒臣一個公道。”
燕九晁搖著玉扇,適時插話道。
“太子妃此言差矣,這圍獵場上,誰知道那陷阱是誰設下的?說不定是哪個獵戶為了捕獵野獸而設,太子妃心思太重,反倒冤枉了好人。”
“三皇子,那陷阱周圍的落葉和泥土都十分新鮮,分明是近幾日才挖的,皇家圍獵,向來提前一月清場,嚴禁任何人私設陷阱,我倒是好奇,何人會如此大膽,不惜挑戰皇家威嚴也要害人?”
沈時鳶加重了語氣。
殿內一時寂靜,落針可聞。
皇帝的神色愈發不悅。
見狀,沈纖月徹底坐不住了,怯怯開口:“姐姐,這……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啊?圍場這麼大,或許真的是哪個粗心的獵戶忘記了也說不定。”
沈時鳶目光如炬,“妹妹此言差矣,那陷阱布置精妙,手法嫻熟,絕非普通獵戶能夠做到。而且我墜入陷阱後不久,妹妹就正好出現在附近,不知妹妹作何解釋?”
沈纖月心中一驚,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沒想到沈時鳶竟然會直接指認她,慌亂之下,她連忙解釋,“姐姐誤會我了,我……我隻是聽說那附近有一種藥材特彆稀有,想去采來獻給父皇,所以才……”
沈時鳶從袖中掏出一塊染血的帕子,扔到她麵前。
“妹妹所說的稀有藥材,可是這個?”
那帕子上,赫然沾染著新鮮的泥土和草屑,與陷阱周圍的泥土如出一轍。
沈纖月臉色更加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燕冥軒,此刻終於開口,“什麼藥材,值得你在圍場裡四處尋找,不好好圍獵,反倒有心思找藥材,應少夫人,你的心思未免也太過‘特彆’了。”
沈纖月淚如雨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皇帝哭訴。
“皇上,臣女冤枉啊!臣女同夫君對皇上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隻是想為皇上儘一份孝心,絕無害人之意啊!”
皇帝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沈纖月,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沈時鳶,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好了,此事就此作罷,想來不過是場誤會,不必再提,歌舞已儘,都下去吧,好好準備明日的圍獵之事,不要妄加揣測他人。”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
台下眾人神色各異,沈纖月還在不斷抽泣著,回頭看去,卻見應雲驍正沉眸看著自己。
此刻,台下的眾位大臣紛紛起身離開。
沈纖月不禁打了個冷顫,慌忙站起身回到應雲驍身邊,結果對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朝反方向離開了。
不遠處,沈時鳶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她壓下眼底若隱若現的寒意,和燕冥軒並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