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玉和沙僧死死將唐僧護在身後,鯥牛焦躁不安,化作一條飛魚想要逃走,隻是一眾圍觀的仙神早已將附近堵得水泄不通,它遊了一圈,複又飛回來爬在唐僧旁邊,閉眼顫抖不已。
二郎神看了康安裕一眼,衝著唐僧的方向揚了下頭,康安裕了然,下場站在了唐僧的旁邊。
貪狼星君麵沉如水,他站起身來,霎時間便換了個模樣。
隻見他頭戴九晨玉冠、身穿青羽飛裳,揮手間,手上便多了一幅《鬥玄圖》,他將《鬥玄圖》隨手拋出,《鬥玄圖》越飛越遠越大,呼吸間便成了一片星空,朝著場上籠罩而去。
突然一根黃銅棒夾帶著呼呼的風聲、旋轉著飛天而來,落在場上、於中央屹立,越長越高,瞬息間便撐起了《鬥玄圖》化的星空。
一朵白雲從天邊呼嘯而來,圍觀的一眾仙神急忙避讓。正是孫悟空駕雲而來,隻見他圍著金箍棒盤旋著升了兩圈,便已到了頂端,抬腿揚天一腳,便將整片星空蹬得遠遠飛了出去。
隨即落到唐僧身邊,說道:“師父,那老倌兒小氣得緊,將金丹捏在手中死活不給,俺老孫正待熬一熬他時,他卻道你有命隕之劫,是以隻好回來了。”
唐僧失神了片刻,隨即吐了口氣,說道:“不給就不給吧,找機會下次再去,想來老君也不是小氣的人。”
孫悟空笑道:“師父,你卻不知,他正是個舍命不舍財的,旁人找他要金丹時,他便說丹藥乃是外物,修道多靠自身。”
“若真是如此,他怎的還一爐一爐的煉個不停?”
唐僧一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呀,於是道:“那你說他煉的仙丹都流去哪兒了,總不能他自己一個人吃了吧?”
孫悟空嘿嘿而笑,道:“難說。”
而另一邊被圍攻的豬剛鬣卻有些受不了了,大聲道:“大師兄,快彆聊了,老豬我吃不消了!”
孫悟空於是轉頭道:“嚷什麼,你隻管收手回來便是,我看哪個敢動你!”
豬剛鬣當即收了真身,三兩步跑了過來,果然沒人再敢出手攔他。
而黑熊精熊悟天這邊,那翼火蛇本就不是對手,隻占了本體能飛這一個便宜,此時見孫悟空到了現場,又自膽怯了三分,疏忽間便被熊悟天一把揪住蛇尾,扯著身體猛的摜了下來,落在地上,恢複了衣冠人樣,嘴裡溢出血絲。其本部成員忙過來將他扶起,歸了本位。
熊悟天也收了法相,站了回來。
孫悟空對著貪狼星君道:“貪狼,你這仙官當得未免也太差勁了,竟被人打到自家門口了。”
貪狼星君極為無語,這不全都是你們惹出來的,於是沒好氣的道:“大聖,我正出手鎮壓彼輩,卻被你一腳將我鬥玄圖給踢飛了出去,還來跟我說什麼!”
孫悟空聞言撓頭尷尬的道:“抱歉抱歉,原來是你使的神通,俺老孫還道是旁人的呢。”
貪狼星君還能說什麼,自然是默默的招手將《鬥玄圖》收了回來。
至此,再沒人敢炸刺。
貪狼星君看了一眼二郎神,又看了眼唐僧、以及剛才跑過去站在唐僧身邊的康安裕,哪裡還不知道二郎神如今和他們已經成了一夥的了。
孫悟空加上二郎神,嘖嘖嘖,這還能有什麼說的,隻能算你們倒黴了。
於是貪狼星君開口道:“記錄在案,翼火蛇、參水猿、鬼金羊三人企圖攻殺苦主,胃土彘、氐土貉、婁金狗三人擾亂法庭秩序。”
貪狼星君也是活學活用,不得不說,當海瑞海剛峰這句“記錄在案”說出口時,自有一股剛正之氣應聲而來。
書記官詫異的看了自家府君一眼,卻不敢怠慢,立馬提筆記錄了下來。
這樣一來,形勢已經很明朗了。唐僧口裡的記錄在案,書記官不一定會記。
但貪狼星君說一句記錄在案,書記官就必定會記錄在案。
要知道之所以司危府的一眾仙官,整天盯著各大執法案例、卷宗查看,查來查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因為卷宗隻記錄執法官想記錄的東西。
比如奎木狼一案,按照貪狼星君最開始的判罰,卷宗上就隻會記錄:天曆某年某月某日,奎木狼與披香殿侍女私約下凡,被其本部緝拿歸案,執法官貪狼星君依律判其流放凡塵惡地九年。書記官某某某、證人某某某、苦主某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