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力大仙和羊力大仙再次行禮後,便告辭離去。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唐僧若有所思。孫悟空跳到唐僧身邊:“師父,這二人之言,不可全信。”
唐僧笑道:“悟空,我自是知曉。但人心向善,多些助力總歸是好。且他們既已成神,當受天規約束,料想也不會輕易行差踏錯。”
豬八戒哼唧道:“師父,俺老豬還是覺得得小心點,畢竟他們是道家,咱們是佛家,萬一他們背地裡使壞呢?”
唐僧心道老子當初收你們的時候,你們又何曾是真心拜我為師,如今倒是懷疑起彆人來了。
於是他輕輕搖頭:“八戒,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行且看吧。”
說罷,唐僧重新騎上鯥牛,師徒幾人繼續踏上西行之路。
正所謂一路西行欲伴隨風,漫天留下菩提情。
這一日,前方一座高山突兀地橫亙在眼前。那山高聳入雲,似是要與蒼穹比試高低,山峰尖銳,猶如利刃直刺天際,將那朗朗白日都遮蔽了大半,隻在山尖處灑下幾縷微弱的光線。
山體的岩石呈現出青黑色,紋理粗糙而猙獰,仿佛是歲月鐫刻下的憤怒痕跡。山上的樹木生長得極為稀疏,且多是些扭曲變形的怪木,枝丫張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好似在掙紮著求生。山間的小路蜿蜒曲折,如同一條巨蟒盤踞在山腰,時隱時現。路麵崎嶇不平,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石塊和深深的溝壑,稍有不慎便會失足滑落。
一側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雲霧在其中洶湧翻騰,猶如怒海波濤,時不時傳來陣陣令人膽寒的呼嘯聲,似是冤魂的哀號;
另一側則是陡峭光滑的山壁,幾乎與地麵垂直,其上偶有幾株藤蔓頑強地附著,卻也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斷裂,讓人無處借力攀爬。
唐僧勒住韁繩,望著眼前這險峻至極的高山與凶險萬分的道路,眉頭緊皺,心中湧起一股不安。他轉頭對身旁的孫悟空說道:“悟空,此山看起來頗為不祥,你且前去查探一番。”
孫悟空應了一聲,腳尖輕點地麵,一個筋鬥便躍上了雲端。他站在雲端之上,極目遠眺,隻見那山凹之中有一朵紅雲,宛如一朵盛開在天際的妖異紅蓮,直直地冒向九霄雲外,在其周圍結聚了一團濃烈熾熱的火氣,那火氣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肆意地翻滾湧動。
悟空見狀,心中立刻明了,此山定有不凡之處,絕非尋常山脈。當下,他身形一閃,跳下雲端,雙手迅速掐訣念咒,口中高呼:“土地老兒,速速現身!”
刹那間,一陣煙霧繚繞,土地公公戰戰兢兢地出現在孫悟空麵前,趕忙行禮道:“大聖喚小神,不知有何事吩咐?”
孫悟空問道:“你這老兒,此山是何山名?山中可有什麼妖怪作祟?”
土地公聽聞,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副愁苦之色,開始滔滔不絕地訴苦:“大聖啊,這山名叫號山,山裡有個枯鬆澗,澗裡有個火雲洞。那洞裡住著一個極為厲害的妖魔,乃是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的兒子,號稱聖嬰大王,又叫做紅孩兒。這紅孩兒自來到此處後,憑借著自身強大的本事以及牛魔王的赫赫聲名,在這方圓幾百裡之內橫行霸道。周圍的其他妖王知曉他的厲害,都紛紛主動退讓,退出了這片地界,將此地拱手讓給了他。而他呢,不僅對其他妖王毫不留情,對我們這些山神土地更是肆意使喚作弄。他常常無端地差遣我們去做各種苦力活計,稍有不如意便對我們施以懲罰,我們實在是苦不堪言,卻又拿他毫無辦法啊。今日大聖您問起,小神這才終於有機會向您傾訴心中的委屈。”
孫悟空聽後,微微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原來他是牛魔王之子,俺老孫與牛魔王曾在花果山結拜為兄弟,按輩分,這紅孩兒該叫我一聲叔叔。土地放心,待我前去與他說一聲,叫他莫要再欺負你們便是。”
土地公公聞言,感激涕零,連連向孫悟空道謝:“若大聖能為小神等做主,那可真是小神們的大幸啊,小神在此先謝過大聖了。”
孫悟空告彆土地,幾個筋鬥便回到了唐僧身邊,將所查探到的情況詳細地講明:“師父,此山乃是號山,山中妖怪是牛魔王之子紅孩兒。說起俺老孫當年大鬨天宮之時的結拜兄弟,那可都是響當當的人物!”
遇到了紅孩兒,讓孫悟空想起了往事,於是嘴裡話就多了起來。
“當時那牛魔王,因其勢力龐大,被尊稱為平天大聖,做了大哥;還有個蛟魔王,能操控四海之水,故而稱為複海大聖,排行老二;又有個大鵬魔王,其雙翅一展可遮天蔽日,稱為混天大聖,是三哥;還有個獅狔王,力大無窮,能移山填海,稱為移山大聖,做了四哥;再有個獼猴王,聰慧過人,擅長通風報信,稱為通風大聖,為五哥;還有個獝狨王,其神通可驅逐神靈,稱為驅神大聖,是六哥;惟有老孫身小,卻也不甘示弱,自封齊天大聖,排行第七。”
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幾個結拜弟兄,孫悟空更是笑著道:“師父,俺老孫今日算是遇到親戚了,師父隻管大膽往前走便是,俺老孫還等著與那紅孩兒認親呢!”
唐僧心中卻是一笑,作為穿越者,他深知紅孩兒乃是西行路上注定要遭遇的一次重大劫難,豈是輕易能靠認親化解的。
你當他是侄子,隻怕他卻並不會認你這位叔叔!
但他又不好明說,畢竟悟空並不知曉這其中的天機。好在如今自己這幾個徒弟個個本領高強,兵強馬壯,也無需太過懼怕。
隻是他在心中暗暗留了個意,畢竟剛才心血來潮,突然感到一陣不安,上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被奎木狼咒殺和被銀角大王收進紫金紅葫蘆的時候。
於是他表麵上仍順著孫悟空的的話,點頭道:“既如此,悟空,那為師便信你,咱們繼續前行。”
眾人沿著山路緩緩前行,越往山中深入,唐僧心裡那股壓抑的氣息便越濃烈。四周的溫度也逐漸升高,仿佛有一股無形的熱浪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