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這擺宴的園中,角角落落的高幾上都放置著各式香爐,散發出嫋嫋香氣。
提到香,馮采月輕輕一嗅,拉起秋萱的手:“我說哪來的香這般清雅隱幽,原來是秋二姑娘帶來的。秋二姑娘用的什麼香?”
秋萱隨身佩戴的正是秋蘅送的香囊。
她稀罕這香味特彆,沒想到竟被馮大姑娘留意到了。
這似乎是個替六妹妹揚名的機會。
秋萱心頭微動,取下香囊給眾女看:“今日隻佩戴了六妹妹送的香囊。”
馮采月麵露驚訝:“秋六姑娘做的?”
“嗯,六妹妹的養父母以采香為生。”
“能不能給我仔細聞聞?”
秋萱沒有猶豫,把香囊遞給馮采月。
馮采月伸手接過,完全不在意香囊布料的粗糙,湊到鼻端輕嗅。
片刻後,她把香囊交還,由衷道:“這香調配得極好,秋六姑娘在香道上造詣非凡。”
“不會吧,尋常人炮製香材不難,製香、調香能出高手?”
眾女難以置信。
不是她們看不起人,香道高手要熟知各種香料特質,不斷嘗試才能提升製香水平。而許多香料價格昂貴,豈是普通百姓能拿來練手的。
“總歸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馮采月身為主人攔下質疑,生出個念頭。
倘若秋六姑娘真有這般造詣,或許能幫表妹解決遇到的難題,省得表妹為香癡狂連門都不出了。
“哎,秋五姑娘身上的香味也好聞,與秋二姑娘是一樣的。”馮采星忽然道。
秋瑩一下子紅了臉,支吾道:“我也戴了六妹妹送的香囊。”卻悄悄垂下手,衣袖擋住掛在腰間的香囊。
回府後的路上,窩了一肚子火的秋芙冷笑:“五妹要戴六妹送的香囊,就和二姐一樣光明正大帶,怎麼還給香囊換了一層皮?”
隻見花宴上被秋瑩刻意遮擋的香囊以細綢製成,是貴女們慣用的料子。
秋瑩被懟得難堪,忍不住道:“六妹妹送的香囊確實好聞。”
她舍不得那獨特的香味,又覺得那香囊戴出去不好見人,這才換了個香袋裝。
本來這沒什麼,可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坦然佩戴六妹妹所贈香囊的二姐相比,就顯得她做法難看了。
“一個香囊值當費這麼多心思,是沒見過好東西嗎?”
秋芸聽著四妹對五妹的擠兌,默默離秋芙遠了些。
她其實也戴了六妹送的香囊,隻不過怕四妹瞧見了不快,貼身放在了最裡麵,香氣這才不明顯。
素來溫和的秋萱沉下語氣:“六妹妹的香囊連長春侯府的大姑娘都稱讚,怎麼不是好東西了?外麵的人聽說六妹妹是鄉野來的,正等著看稀奇。四妹不為六妹妹有本事高興,難道想讓那些人瞧了咱們府上笑話去?”
一番話說得秋芙火往上冒,卻無可辯駁。
“二姐去哪兒?”見秋萱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秋瑩問。
“去冷香居,向六妹妹道聲謝。”
秋瑩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三姐、四姐,我還沒去過冷香居,正好隨二姐一起去看看。”
眼見二人走了,秋芸看向秋芙。
秋芙麵罩寒霜,甩袖就走,去的亦是冷香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