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笑眯眯:“聽說比賽的甜品都是你們做的,辛苦了。”
“欸嘿嘿……”天野草莓不好意思地撓頭,“我能做糕點就很開心了,一點都不累。”
觀眾席上,a組三位甜點王子這回能辨認出和草莓說話的是個男生,都快上場了那三人還說說笑笑的,真讓人羨慕這種鬆弛感。
安堂:“因為對實力很有自信才會這麼輕鬆吧。”
樫野雙臂交疊哼了一聲,“這家夥,平時考試要是能這樣就謝天謝地了。”
僅與他們隔了一米的位置,李小狼同樣注視著說笑的三人。
他認出天野草莓就是之前後台的糕點師之一,卻和李青桐比較熟悉的模樣,如果他們是今天才認識,根據每個人的行程,隻有逛會場時堂姐獨自脫隊那個時段才有可能。
正好與準備區烤箱被詛咒的時間線相符合。
李小狼不想輕易懷疑他人,可也很難說服自己將其歸類為巧合。
“本次甜點節大胃王爭霸賽即將開始,首先宣布一下規則,”主持人上台熱場,“八種甜點為一組,全部吃完才能續新的一組,限時三十分鐘,提供冰水、紅茶和烏龍茶清口。現在,有請選手們入場!”
參賽的一共有二十多人,舞台一排正好能坐下,其中那三位連號的格外顯眼。
大胃王中也有很多體型偏瘦的,但誰都沒雪兔和李青桐那麼美型,或天野草莓這種一看就連高中生年紀都不到的可愛女生。
某些觀眾都不禁懷疑他們是借此出道的娛樂公司藝人了,光是靠臉出道都能狂吸一大批顏粉的那種。
工作人員在每位選手麵前擺上一組甜點,主持人倒數:“三、二、一——比賽開始!”
——
“哇hagi你身上都是水不要甩到我!”
鬆田陣平嘴上嫌棄,還是去路邊百元店買了三條毛巾,分彆扔給幼馴染和在公園遇見的一對青梅竹馬小學生。
難得警校放半天假,幾個同期約好去公園打棒球,結果看到洗手池的水管被小男生用足球踢壞了,是萩原研二用棒球暫時堵住了漏水的部分,然後讓鬆田聯係自來水公司過來修理。
三人被水濺得濕漉漉,發尾都在滴水,不過夏末秋初的午後很暖和,隻要用毛巾擦一擦很快就能乾了。
為了表示感謝,小女孩從兜裡掏出幾張甜點節試吃券送給他們,說是她媽媽給的——倆小不點原計劃踢完足球再去逛展會。
見大哥哥們不肯收要還回來,小男孩乾脆抓住小青梅的手腕飛快跑走,鑽過不遠處隻有小孩子能通過的鐵網破洞,兩人轉身鞠了個躬,接著又開跑,仿佛生怕被追上。
握著試吃券的降穀零:“……”
伊達航摸摸下巴:“我們有那麼可怕嗎?”
“那這幾張甜點券怎麼辦?”諸伏景光俯身看券上的小字,“好像使用日期隻有這周末兩天時間。”
“當然是用掉啦,小孩子的感謝心意可是很珍貴的,不能浪費!”萩原研二單手擦著濕發,夾走試吃券,“六本木就在附近,走吧~”
途中,他們不可避免地談論到了就業的問題,伊達航感慨:“還有半個月就要畢業了,明明好像才剛入校呢。我大概率會被分配到轄區的警署,後麵再看有沒有機會升到本部,鬆田萩原你們是被本部的機動隊□□處理小組內定了吧?”
“是啊,可以直接上陣,想想就很刺激。”提到這個,鬆田陣平語氣都興奮幾分。
萩原研二手臂搭在諸伏景光肩上:“小降穀和景老爺呢?小降穀可是優等生,第一名哦!”
這話落到彆人嘴裡可能多少摻雜著羨慕嫉妒恨的情緒,怎麼說都會變味。但萩原研二問出來就完全不令人反感,隻有身為好友對他職業規劃的祝福、自豪,以及好奇。
降穀零:“我們應該也是被分配到警視廳本部,具體哪個部門還沒通知下來。”
諸伏景光點頭:“真希望以後還能像現在這樣經常見麵。”
伊達航笑道:“都在東京,想見麵機會多著呢……就是從這裡進去上二層對吧?”
五人確認了沒走錯,推門走進大樓上了二層,就發現這個甜點節的規模還不是一般的大,兌換完甜點後發現有很多人聚集在會場一角,話筒音響和加油的聲音不斷。
邊吃邊湊近了看舞台上掛的橫幅,原來是甜點大胃王比賽。
“第一名獎品是牧場三人遊和半年讚助商旗下連鎖糕點店免單,第二名是二人遊和三個月糕點店免單,第三名是三個月糕點店免單,”諸伏景光看著牆上貼的宣傳海報,“獎品很豐盛啊。”
觀眾太多擠不到前排,不過後方也有設置計數板,由工作人員實時修改每個選手代表號碼牌消滅的甜點組數,索性就在後排分析起了賽況。
鬆田陣平挑眉:“謔,789這仨遙遙領先啊。”
降穀零從一旁走來:“那邊擺著賽用甜點的樣品,一組有八樣……”
大小也是店鋪裡賣的正常分量,感覺一般人八種沒吃完就很膩了,目前前三居然能吃到二十組往上。
伊達航興致勃勃:“感覺7號略微落後了,估計追不上另外兩個,要猜猜看誰會贏嗎?”
諸伏景光開玩笑吐槽:“班長,你怎麼有種大叔賭馬的語氣?”
一個計數板都能看出台上你爭我趕的激烈賽況,四人圍觀了片刻,忽然覺得有點安靜。
他們同時麵麵相覷:“萩原hagi呢?”
萩原研二本是想憑借高出周圍人一截的身高試試能不能看清舞台,但前排人太多了,舞台造得又比較低,隻有零星幾個選手的頭頂時隱時現。
他沒想往前擠,和同期們一起計數板觀戰也不錯,反正比賽馬上就結束了。
正要回去,邊上擠出來一男一女,男人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終於出來了,差點悶死,人怎麼會這麼多。”
女人:“好看成8號9號那樣,誰都會想去看兩眼,感覺胃口都變好了。呐,你說8號究竟是男是女?我猜是男生,以他的長相一定是校園王子型的!”
“我怎麼覺得如果是男生就很小白臉呢?女生比較合理吧,這五官氣質超適合當模特啊。”
兩人爭辯著自己的看法走遠了,萩原研二原地愣了幾秒,隨即一個猛子紮進了人堆裡。
……
“好的,距離比賽結束隻剩一分鐘,到底會不會有黑馬反超呢?”主持人說著慣用套話,心裡非常明白不可能。
差距拉得太大,前三名在比賽開始十分鐘就基本決定了,其餘選手隻能陪跑,爭一爭第四。
這次選手中還有在本地小有名氣的大胃王,誰知道人不可貌相,被兩個高中生和一個國中生甩得遠遠的。
觀眾席上,大道寺知世錄像,木之本櫻和李小狼喊加油——雖然貌似沒必要了,但在聲勢上不能輸給彆人。
同樣觀賽的甜點王子和精靈們相當不可置信,香草眼睜睜看著人類搭檔排到了第三名:“竟然有比草莓還能吃甜點的人,我第一次見到。”
幸好原本計劃比賽結束後給觀眾分發賽用甜點,所以他們特地多烤了一些,否則絕對不夠吃!
咖啡抱緊自己:“那種被當成甜點吃掉的危機感更重了……”
這三人在比賽中的進食方式屬於同一流派,使用餐具且熟練又迅速,利落切割糕點後準確地放入口中咀嚼,不會上手吃得亂糟糟臟兮兮。
再加上看表情能感受到他們有在品嘗味道,並非單純地一股腦兒往嘴裡塞食物。
這使他們在一開始還跟其他選手僵持了會兒,但後勁十足,幾乎沒減過速。
要說區彆的話,天野草莓吃得更陶醉些,偶爾吃著吃著會捧臉露出幸福的傻笑;月城雪兔則是開心地微微搖擺肩膀,笑眯眯一口氣喝完一杯紅茶;李青桐有一點強迫症,一定要將糕點切割均等,八種甜點進食順序一致,吃完一組後才會用烏龍茶清口。
與其他選手逐漸痛苦的神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主持人:“……時間到!現在讓我們的工作人員展示一下每位選手都吃了多少組甜點。”
以一個甜品的微弱差距獲得第二名的雪兔清爽地伸了個懶腰,“好過癮,這是一個月來我第一次感覺到飽。”
第三名的天野草莓放下叉子,一下攝入太多糖分導致突然升起困意睜不開眼,捂著胃略撐地打了個飽嗝,“我再也吃不下了……”
第一名的李青桐低調擦嘴,那張般般入畫的臉與手邊壘得極高的盤子形成巨大的割裂感。
“我們前三名的得主已經揭曉了!”主持人感謝其他選手的參與,請三人到舞台中央領獎。
他們像手機信號從高到矮站了一排,接過獎品時,中間的李青桐抬眸,冷不丁地輕聲喃喃了一句:“天黑了。”
“?”天野草莓看向窗外,分明陽光正好呢,況且室內的燈光也很亮堂啊。
李青桐凝神細看空中從遠到近飄來的黑雲,那是成千上萬隻死氣烏鴉密密麻麻地覆蓋了視野,遮天蔽日般盤旋著、叫囂著。
大胃王比賽結束,所有人都是朝觀眾席外慢慢散場,模糊的人影光線與黑暗涇渭分明、互不乾擾。
可這片黑空卻是很有目的性地朝著舞台方向湧來,察覺到她的視線後聚集形成一張黑洞洞的血盆大口,想要先發製人將她一口吞噬。
雪兔瞥向她拿著獎品的手,關切問:“你在顫抖啊,還好麼?”
李青桐吞咽:“沒事,我是在亢奮。”
天野草莓:“?”好平靜的亢奮。
“幫我保管一下。”等領獎一結束下台,李青桐把獎品塞給雪兔,轉瞬沒影了,動作靈活得根本不像有視力障礙。
她沉入散場的觀眾中左顧右盼,合眼專注感知烏鴉漩渦的中心。
……找到了!
穿梭過人流間隙,她伸手準確抓住那個被如此龐大黑色死氣縈繞的男人袖子,同時,李青桐嗅到了一點點古龍水的香氣。
儘管被潮濕的水汽掩蓋,擦拭後氣息極淡極淡,但她仍能認出是那天電車站收到的栗子餅外盒沾到的同款古龍水。
不過一時半會兒來不及思考這些,李青桐順著男人的身形揚起臉,開門見山道:“不好意思,請問能不能讓我親一下你?”
若把烏鴉作為死氣的計量單位,十隻以下的烏鴉能靠一瞬間的觸碰吞下,百隻以下則需要握手、擁抱等短時間的簡單接觸。
但她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規模的死氣,還是用所學方法中最快捷有效的才穩妥,也是她唯一沒實踐過的方法。
當然,即使前一句的敬語很禮貌,可完全淡化不了後一句對陌生人來說的刺激程度。李青桐多少意識到了這點,隻是這完全抵不過眼前饕餮盛宴對她的吸引力。
在移動的人群中反方向擠了半天才擠到觀眾席中排,就被之前一見鐘情的中性美人攥住衣袖並說出勁爆請求的萩原研二:還有這種好事jg
他想的那個“初次見麵,我喜歡你”搭訕詞果然還是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