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搖下車窗,麵無表情地盯著那張痞笑的臉。
秦南風臉上笑意加深,故意特彆大聲地說道:“嫂子,老陸讓我給你帶句話,彆白費力氣。”
說完,他不客氣地拉開後座車門,屈身鑽了進來。
秦南風雖然看著瘦削,但也是個一米八的大男人,韓婷婷的比亞迪後座窄得不行,他坐上來都得縮縮身子,不滿地抱怨了一句:“嫂子你坐的什麼破車,老陸那麼有錢,你還當了老板,就不能換輛寬敞點的?”
他這話沒等到許輕衣的回答,先等來了韓婷婷的唾沫星子:“你才是破車,你全家都破車!看不起我車你坐上來乾嘛?滾下去!”
秦南風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被一個黃毛丫頭給噴了,他是絕不會在嘴上吃虧的,立刻勾起笑說道:“小姑娘彆激動,不高興啊?叔叔給你買輛又貴又新的。”
“大丈夫不打誑語,這可是你說的!”
韓婷婷腳下一踩,直接開到最近的4s店門口。
秦南風都樂死了:“你怎麼這麼較真?彆人說什麼都信?”
“怎麼?不敢買了?”
“嗬,我不敢買?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你秦叔叔我缺那點車錢嗎?”
“那你倒是買啊!”
“安靜。”
許輕衣被這兩人吵得腦仁疼,她揉了揉眉心,對秦南風淡聲說道:“他是不是鐵了心,要護著那女人。”
她聲線溫涼,卻帶著讓人害怕的寒意。
秦南風察覺到許輕衣周身散發的肅冷,也收起那副沒心沒肺的笑,正經說道:“嫂子,你也彆怪老陸,不是你耍了手段逼他和你結婚,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人家說不定,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呢?”
“我逼他?”
許輕衣眉梢一挑,嘴角似有若無的勾了下。坐在旁邊的韓婷婷明顯感覺到,身旁冷意濃烈,她老板,正在發怒邊緣。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拿女人逼你們當借口,我是拿刀架在陸庭深脖子上逼著他睡了我嗎?搞清楚點,逼他結婚的人不是我,是陸家。”
寥寥兩句,把秦南風堵得啞口無言。
他想說什麼,斟酌了下又咽了回去,轉而道:“可你跟著他,不也不幸福嗎?”
“我不需要幸福。”
許輕衣打斷他的話。
幸福這兩個字,自她出生起,就從來沒出現在她的字典中過。她的母親想帶著六歲的她自殺,父親又在她十歲那年車禍去世,而她,更是被人所不齒的私生女。
她的出生,就是原罪。
愛和幸福,對她來說太飄渺,她得不到,也不想要,隻有把握在手裡的財產和物質才是她能抓得住的。
話已至此,秦南風也沒繼續勸說下去。
許輕衣私生女的事,當初在她像個跟屁蟲一樣纏著陸庭深的時候,就在他們圈子傳開了。當初也沒人會相信,許輕衣真的能成為陸太太。更不會想到,她對陸庭深的一切喜歡都是在裝模作樣。
下車前,秦南風嚴肅了表情,“嫂子,你知道老陸以前得過抑鬱症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