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可是你口口聲聲答應了要娶衣衣的!這才結婚多久?!老子曾孫沒抱上,你還想離婚?!你這是想把你許爺爺的墳頭草給撅了?!”
陸伯權和許輕衣爺爺許仲樹,年輕時候是一起扛過槍的戰友,過命的交情。
當年,他深陷險境,所有人都以為他命殞戰場,放棄營救時,是許仲樹力排眾議,將他從戰火中救出,才有了今天的他。
但不幸的是,許仲樹在那次救援中失去了雙腿。
陸伯權心中有愧,一直想極力補償對方。奈何許老也是吃過槍子又看中情義的老兵,骨頭又強又硬,說什麼也不肯接受他一分一毫的幫助。
“老子救你是圖你給我錢嗎?!為革命理想獻出生命的同誌那麼多,我也就沒了腿,命還留著你就彆跟我矯情!”
許仲樹紅著脖子把他罵了一通,陸伯權才勉強沒再提這事。
直到許輕衣十二歲那年,許仲樹因病離世,臨終前,將在許家備受欺淩的許輕衣托付給了陸老夫婦,他們便一直將許輕衣視如己出。
想到許輕衣在陸庭深那兒估計受了不少委屈,陸伯權就氣不打一處來,朝陸庭深怒罵道:
“你怎麼現在和你那個爸簡直一模一樣,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到處玩女人?彆忘了你母親是怎麼死的,要不是那天撞見你那個不成器的爹把女人帶回家裡,她也不會因為神誌恍惚,遭遇車禍!更不會讓你在那麼小的時候,就得了抑鬱症!”
陸庭深眼底溫度倏一下變得驟冷:“您要是提那個人,我們也沒必要再談下去。”
陸伯權桌子一掀,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陸老雖年歲大了,但到底是年輕時當過兵扛過槍的老革命,手上力道重得嚇人,陸庭深半邊臉直接紅得發腫,嘴角滲出血絲。
他卻沒什麼反應,麵不改色地說:“許輕衣嫁給我並不幸福,她值得找一個她愛的人結婚。再者,我和她離婚,也不會影響她和你們之間的感情。”
陸伯權沒有應他,銳利的鷹眼直直審視著他。
“這就是你的理由?”
陸庭深迎上他目光,算是默認。
書房陷入詭異的沉默,陸伯權打量陸庭深片刻,周身怒火隱去,逐漸濃厚的,是讓人如墜冰窖的冷。
片刻後,目光從陸庭深身上移開,沉沉的落在收藏架四層。
乾淨透明的玻璃後,一把布滿劃痕的步槍擺放在當中,威風凜凜。
“離婚的事,除非衣衣不想要你,否則你想都彆想。至於你剛才說的理由,是真是假,你比我清楚。你也知道,騙我是什麼下場。”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庭深知道,離婚的事,是沒下文了。
他離開書房,許輕衣和陸老太正從花園散步回來,手挽著手,走上二樓,兩人同時看見了陸庭深腫起來的半張臉。
“那老頭子又發什麼瘋?對自家孫子怎麼還下手這麼重!”
陸老太心疼得眼睛都紅了,急得團團轉,立刻吩咐傭人去找冰塊,忙完又衝進書房找陸伯權理論。
傭人端來一盒冰塊,陸庭深示意放在桌上,目光則是落在許輕衣身上。
她輕挑眉,佯裝不懂他意思,自顧自地端起水杯,就差把事不關己四個字寫在臉上。
陸庭深淡淡地提醒道:“老公被打了,不幫忙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