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到了200年,布列塔尼亞首都潘德拉的凡爾賽區。
這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公寓,每個禮拜五的晚上,小留學生們就聚集在一起開心,有時住在其它公寓裡的留學生有時也過來參加。大家手裡拿著飲料,在吉他的伴奏下唱唱家鄉的歌曲,忙了一周,周末還要準備一周的的考試,到頭來隻有這點時間可以輕鬆一下。
房間裡電視機開著,布列塔尼亞皇家網球隊和eu網球隊的比賽正打得難分難解。這時一旁的觀戰的夏英格也是不斷的評頭論足:
“網球是技擊型運動,又不是表演型項目。動作漂亮得分往往不高,高手有的時候對手不強,看的人豔羨不已之時,便注重贏得漂亮,便往往也打不好球了,這種情況,比比皆是,往往高手打低手沒有理想得分,除了太放鬆,表演也是一大怪。”
而同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劉宣好像完全沒聽到看得有滋有味。
在潘德拉老彙和一三十八街一帶,住著各國留學生。這裡治安很差,是有名的貧民區,十個住在這裡的留學生有九個遭搶過。但大家還是願意住在這裡,就為了一條,房租便宜。有個皇家大學預科的學長算過一筆帳,這裡的房租每個月比其它地方便宜至少一塊,遭一次搶劫,破財二十元,還是很劃算的。因此這一帶的留學生外出,身上都帶一筆消災費,不多不少,二十塊。那些搶匪隻要你身上有錢,倒也不傷害你,拿了錢就去吸粉了。
此時party的氣氛到了**,大家正在說笑,突然另一間公寓的周靜怡跑了進來,神色慌張地大喊
“快,快,錢敏吃了安眠藥,已經不行了。”一聽這話,大家一擁而出地衝到錢敏的房間,隻見錢敏橫躺在床上,雙手垂在床沿下,一副沉睡的樣子。“快打急救電話!夏英格忙喊了一聲。
“我有事找她,一推開門就見她這個樣子,”周靜怡哭訴著。“這幾天就見她不對勁,沒想到她會乾這種絕事。”不一會,就聽見窗外救護車和警車的尖嘯聲刺破夜空,由遠而近地停在了公寓樓旁。一些搶救人員和警察上來,很快就把錢敏拖走了。有幾個警察留下來詳細詢問事情發生的經過,做了記錄。
三天後
錢敏的葬禮是在一個殯儀館裡舉行的。她本來就是因為貧窮才參加了幼童團(有錢人家的孩子多數選擇科舉),連葬禮錢都出不起,隻有一幫留學生為她募捐。這天天氣陰沉沉的,大家的臉也陰沉著,心像鉛一樣的沉重。大家目送著靈車將錢敏的屍體運走,欲哭無淚。
從殯儀館到學校實驗室,周靜怡的心情壞極了。整個教室都在忙碌課題答辯,就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
“mei,將你的課題報告拿來,我們談一談。”一聽那沙啞的聲音,就知道老師又在催了。
“沒有!”
周靜怡生硬地答道。她馬上吃驚起來,今天自己居然敢這樣和老師說話,顯然吃了豹子膽。
果然,對方一聽就咆哮起來。“你說什麼,一個星期都過去,你在乾什麼下周你不及格”說完老師就氣呼呼地走了。
靜怡一動不動,不理他。平時溫順,逆來順受,今天心情不好,頂了一下,發泄一通。她腦子裡又浮現出錢敏平時愁眉緊鎖,長籲短歎的模樣。來到布列塔尼亞這幾個孩子裡,除了兩個哥哥,她們這兩個室友相處的最好。錢敏有潔癖,自己的房間總是收拾得一塵不染,平時大家不注意,早晨出門忘了洗碗,隻要錢敏看見,總是把碗洗得乾乾淨淨放好。說聲謝謝,她也隻莞爾一笑。在學校裡,錢敏很聰明,獨立性很強,功課也很棒,是公認的頂級好學生,隻是平日寡言少語。周靜怡已經打電話給了領事館的洪古,希望幫助查找和通知錢敏的親屬,可惜一個都沒有,電話裡洪古叔叔說錢敏家鄉幾年前遭了水災,目前她舉目無親。
暮藹沉沉時分,周靜怡到了公寓。她胡亂吃了一點東西,正好有人打電話來。電話是一個稱為冷某的人打來的,詢問錢敏的情況,對方有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想知道錢敏自殺的整個過程。他自稱是錢敏的表叔,現住東海岸。聽完周靜怡的講述,他沉默了半晌,告訴周靜怡他明天來潘德拉。
夜深了,周靜怡躺在床上,兩眼盯著黑洞洞的天花,腦子裡亂糟糟的。煩得很,她索性起來,來到錢敏的屋子。打開燈,她環顧著整個房間,希望能從裡麵發現什麼。
屋子裡一切如舊,陳設很簡單。除了床,就是那張放著洋娃娃的桌子,記得這是她們兩人從街上揀來的,破得隻剩下一個抽屜了。錢敏在桌子上鋪了一塊素潔的塑料布,上麵壓了一塊玻璃,玻璃下麵是一張精美的日曆。桌子上隻放著一隻精製的絲絨洋娃娃,兩隻眼睛大大的,一溜長發垂下來,微微笑著。
看著這個娃娃周靜怡也笑了。不知怎地,她覺得這個洋娃娃有點像錢敏。她坐到桌前,仔細端詳起洋娃娃來。隻見娃娃的背麵有一行漂亮的小字,寫著“小敏惠存”。林梅不免詫異起來,原來這裡麵有一個秘密。想不到有一個人稱呼錢敏這個孤兒。是誰呢從來也沒有聽錢敏提起過呀。平時錢敏很少說話,她的秘密太多,可惜都帶走了。想到這裡周靜怡心裡一陣迷茫。
放下洋娃娃,周靜怡下意識地打開抽屜,不料裡麵有一個厚厚的日記本。周靜怡的心怦怦跳起來,不知該不該拿起來。她的手在精美的封麵上撫摸著,非常猶豫。
許久她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一下,然後將日記本拿出來放在桌上,翻開了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