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議會軍的普通士兵要遭受這彈雨洗地的苦痛,連他們的機甲在內也是一樣,其中那些鄉紳技師往往丟棄了所有的戰術,憑靠著一名所謂上等人的榮譽感,驅動著機甲衝在最前線。
望遠鏡裡沃裡克悲哀的看到,自己的機甲隊都舉著盾牌,完全像傻子和楞子般越過卡蓮軍的第一道防線,朝對方探照燈能照到的地方衝鋒,可那裡根本就是對方提前設置好的“屠場”。
“避讓!”
當這種的聲音喊起來時,帝國的機甲技師們都哭喊著四散潰逃尋求庇護地,他們而今也隻能如此,因為沒人知道該如何抵禦這種無孔不入的猛烈彈雨的殺傷。
此刻卡蓮軍主陣地的探照燈塔樓和炮兵高台上,官兵們透過漆黑的夜空,看到敵人狼狽不堪的隊形,而後防空炮鎖定位置,負責引導的雷達(他們大多由經驗豐富的前黑色騎士團士兵充當)便立即報出敵軍位置,結果經常是十幾發高射炮彈同時呼嘯著奔向同一台敵軍機甲飛過去。
“轟隆!”
幾發炮彈順著敵人機甲群,四散滾開,接著一橘黃色的爆焰,帶著飛散的煙塵和碎片,將許多議會軍機甲給炸得四分五裂,接著火光當中到處是呻吟聲和咒罵聲,有的技師無法忍受,便哀叫著轉身,趁著守城方發射炮彈的間隙,朝己方陣地潰逃。
“混蛋,不準跑,不準退縮!”
在身後負責督戰的布列塔尼亞機甲隊如此在黑夜裡此起彼伏地恫嚇怒罵到,接著一支刺槍飛來,那幾台逃跑的機甲頓時被刺穿,原地徒勞的打了兩個轉圈,就滾落到了地麵上爆散開來。
沒辦法,議會軍隻能重新回到彈雨中。
第二波彈雨再度帶著死神獰笑般聲音的飛上天空時,一名勇敢無比的吉爾克斯坦技師,站起來對著所有人大喊道,“利用速度的優勢,躲開敵人的炮彈!”
說完,他一拉操縱杆,利用輕型機甲速度快的特點,成功將一顆炮彈給躲避開,那炮彈飛出一段距離後在高空爆炸了,受他的鼓舞,技師們都開始手忙腳亂地仿效,炸裂的光芒不斷震動——奇跡生了,這輪炮彈的拋擲,居然沒有一台機甲受到傷害。
“議會必勝!”
這時,四處潰散的議會軍機甲見到這個場景,都重振士氣紛紛呐喊著重新聚集,開始蜂擁著往下攀爬,為了防備灼燒傷害,這群先頭躍上的士兵都背負著能量盾,眼看卡蓮軍的陣地要被突破。
“敵人衝過來了,準備作戰。”
城堞後的卡蓮軍技師見敵軍突破了防空網,紛紛開始奔向隱蔽部裡的機甲,在低空列成了戰鬥陣型,其下昂首挺立探照燈雖然搖搖欲墜,但依舊晃來晃去而不墜落,在那裡綻放著青白光芒,“用高爆炸彈,彆讓他們有躲閃的機會。”隨著卡蓮如此的叫喊,她身邊的一些防空官兵連忙拖拽著一箱箱新炮彈,再將它們推入炮膛,由炮手們一發發傾瀉而出。
當黝黑的炮彈再度飛來時,那名勇敢的吉爾克斯坦傭兵技師不及多想,就準備再次施展極速閃避的技能,然而當他剛剛閃到一邊時,一道紅光就夾著火焰和碎片炸開了。
這一次炮彈的威力變得更加強大,還裝入了鋼珠玻璃渣等土藥,結果那名技師駕駛的機甲胸部和背部都是火焰和創傷,駕駛艙也被炸開,技師的右臂被彈片削掉,他痛苦絕望地悶哼著,到處還在下意識地,到處找著自己的斷手,但沒會兒他就忍受不住昏了過去,機甲也隨即墜落到地麵起火爆炸。
如此勇敢的人陣亡後,議會軍其他機甲也不斷被守軍的詭雷和炮彈給撞翻引爆,這些技師們再也不堪忍受了,他們不顧後麵督戰隊的咒罵,爭先恐後地丟棄了幾乎所有器械和裝備,潮水般潰敗下來。
第二天夜晚,沃裡克的軍隊又繞過主陣地,準備對蕾拉軍側翼的營地發動襲擊:沒想到此次卡蓮軍同樣吸取了教訓,當議會軍在外圍排炮時,他們就鑽進了早已挖好的坑道裡,潛伏在其後堅忍不動。
而當議會軍的輕裝機甲開始低空突進時,蕾拉軍就使用防空火炮和地麵炮火,射出密集的彈雨,擊穿進攻者脆弱的裝甲,乃至艙中的**也被炸碎。隨後,當地麵上議會軍步兵士兵開始擁堵翻越壕溝時,卡蓮軍就會發射火箭炮,頓時一團團璀璨煙火在夜空裡迸散出無數美麗的光線後,議會軍就隻能如群兔般狂奔逃散,留下了滿溝的屍體再次潰逃。
“兩次攻擊都無法奏效,傷亡了一千五百名優秀的技師和步兵。”
氣惱憋屈的沃裡克將軍,喘著粗氣將傷亡報表和抗議書一並甩在了約爾的麵前,“結果後方傳來的命令,還是要攻擊。再這樣打三天下去,骨乾士兵都要死光,難道要靠我們的官兵的性命去將敵人充足的彈藥給消耗殆儘才算是取勝”
議長約爾的臉色也是極為沉重不安,“敵人有完備的工事,有威力巨大的機甲和懸浮戰艦,後麵也有充足的預備補給。議會這是在賭氣嗎用整個國家的國運來賭氣!”
“你是議長,你得好好批判這件事!”沃裡克心直口快。
“傳令全線停戰,營地除去警備軍力外,全部休整,治療傷員掩埋死者,所有的責任都由我個人來肩負。”約爾也不再含糊了,“我來親自給議會寫信,要求退軍。”
當議長這封措辭激烈而誠懇的信件,送到巴黎的議會時,雙方議員正激烈的爭吵著,徒勞並無所作為地僵持著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