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基督教等舊集體形式的絕對的反叛:魯路修對我來說魯路修是一個在蒙田、孟德斯鳩和馬基雅維利間搖擺不定的日漫非經典優柔寡斷型男主。
之所以說他非經典,是因為首先和一眾日式動漫人物不同,魯路修是一個瀆神者,這種形象很法國貴族,他的瀆神就是離群索居的代價,也是施害受害一體的體現。
正因為多個身份的疊加使他可以經曆且旁觀秩序以理性與榮譽的旗幟遮掩殘忍。他拒絕了順從形式而避免冒犯形式之罪。
相反魯路修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惡為行動的指導——對虛偽的憎惡,主要體現在對不平等的憎惡;對帝國貴族政治腐朽不堪,對殖民地政治文化上區彆對待。
這激起了叛逆——如薩特的論證:猶太人是反猶主義的造物。
魯路修各方麵都像極了法國大革命那一批人,尤其是在對不平等的態度上:老爹持著尼采的反人道主義(拒絕虛偽憐憫的無道德的殘忍),二哥對現實的犬儒和消極平等(植根於對支持不平等各種可鄙理由的懷疑)都不是消除世界不合理痛苦的方式。他承認差異,但不允許環境放任差異的增加。
作為君主,魯路修選擇以殘忍的方式結束殘忍,可他的美德太貴族式了,對榮譽的驕傲和英勇麵對死亡並不助於消解世間的殘忍,反而加劇了危機爆發。
這改造激情在現實中已經有了無數事例——凡是革命,以改造為目的的行動,都在它的支配之下。
魯路修有一點是值得讚揚的:
他從不以憐憫行動——革命者的憐憫是狂熱的公共暴力,道德家的憐憫則是特意而持久的羞辱,這使他避免掉入尼采般厭惡自我折磨和虛偽或革命者厭惡不正義的深淵——那會使他真正完全成為馬基雅維利的信徒。他其實相當的純潔,能承認自己並非毫無可指摘之處(僅限與當皇帝前),使他免於被陳列在無數類型的爛人組成的無賴畫廊裡作為偽君子遭人詬詈。
而我最在意的恰恰是他立場的這種不堅定,作為君主他首要清除的是虛偽的惡;而碰到娜娜莉,他馬上視殘忍為首惡,任何對娜娜莉的殘忍都是不可接受的。
這時他就像蒙田一樣,試圖以一個固定的道德標準要求自己,不過隻對一個人展現,而且讓他做成了。他對沒做到過這個程度。
在政治上的反叛是我們這個世代普遍可以接受的,畢竟顛覆已經成為主流,下個時代要沿用話語可能就是對顛覆的顛覆,逐漸像智者的愚蠢。畢竟不是每個時代反貴族式都是先進代表。
而是看到了政治暴虐下君主的恐懼,這是懦夫的殘忍,而不是征服的偉業。真正統治世界的不是一種意識形態,不是帝國,也不是最高統治權,而是文明,一種能阻止一個國家剝削一個國家,一個階級剝削另一個階級的概念,雖然看起來很理想主義,但除此之外我們隻會看到現在的秩序,我們擁護它隻因它支配著現在,這已經是對反叛所能給予的最大認同了。
至於零之鎮魂曲:
不得不說,這種落幕非常的英雄主義,一次性集齊唯美、悲壯和榮譽的死亡。
魯路修是作為自由主義者赴死的,而他的行動戰勝了死亡。這是大家都承認的,順著剛才那一大段分析,隻能得出這個結論。而這很彆勁,還沒爭明白。他的自殺絕不是無聊和失意導致的,也不是逃避鬥爭與責任。最合理的解釋是他對專橫的形式最終反抗,一種英雄主義的解放行動,甚至是一種邏輯自殺:為了一種觀念、一種思想而準備去死,這是高級的自殺。
平心而論,這超過了對故事人物討論,隻是直麵自殺和死亡,這才是爭論的關鍵。也就是他用零之鎮魂曲從革命者變成了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