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咂——
突然聽到身後的水聲不對勁,江南無意識回頭,瞬間頭皮發麻,嚇得差點從背上跳起來。
在他們腳跟處,密密麻麻的小圓球大圓球跳躍著追來,口中利齒咬得唧唧咂咂,他們現在,無異於落入螞蟻窩的小青蟲。
“老板快點,是清水蟲,好大一片清水蟲。”
江南嚇慘了,悶頭貼在陳慕脖頸處,雙腳劃水想要幫忙,結果踢到陳慕腳筋,一個脫力,兩人撲突墜向河底。
一瞬間,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耳眼,猶如洶湧海嘯肆虐,死死堵住了呼吸道。本就慌忙的兩人,更是驚恐萬狀。
女人狂爪的指甲刺痛皮膚讓陳慕立即鎮定,屏住呼吸忍住死亡般的難受。現在危機近在咫尺,一腿又被江南踢得失去控製,隻好扔掉能扔的負擔,加大手臂振幅與頻率,拚命往河岸趕。
再次浮出水麵時候,江南騎抱在陳慕背上連連咳水。陳慕劃腳處,一隻隻皮球被踢飛。嘩嘩水聲裡,穿透噠噠齧齒聲,在兩人聽來無異於死神的催魂音。
生死攸關之際,陳慕抓住了水草,用力扯著往岸上靠。死裡逃生地爬上陸地,扔掉累贅大口呼吸,還沒鬆口氣,耳邊又傳來江南的哭腔聲。
“老板,我的手中毒了。”
陳慕看去,頓時心頭一沉,江南那原本溫滑細膩的小手,已經腫成豬蹄子。
“先用水洗洗,回去用酒精擦擦就好。你走運了,沒有被單細胞體滲入。”
“什麼單細胞體?”
“這是清水蟲攻擊生物的一種方式,接觸生物皮膚後,就會分裂出單個細胞,順著生物的傷口或口鼻等地方滲入。這些單細胞,會吞食生物血肉骨骼等,發育成新的聯合體。”
江南小臉慘白,盯著自己的腫手感到頭暈目眩,欲哭無淚地道:“老板,你真不會安慰人,這種事你怎麼能明說?我不想要這手了。”
“研究表明,如果是中毒,就不大可能被單個體入侵。這是它們宣傳主權的一種方式,表示這獵物被占有了。”
“嗚嗚!我好慘呀,男人追我就算了,連惡心至極的蟲子都不放過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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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怨了,過來,我幫你洗洗。”
“不要,寧死不用這水。”
清水蟲雖然可怕,但有它們存在的地方,水質極其的好。陳慕強拉著江南蹲向河邊準備清洗手掌,浮動的草叢讓兩人心生疑惑。
“老…老板,是…是是……”
江南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雙眼驚恐唇齒打顫。陳慕也被嚇走了一身疲憊,拖著女人步步後退:深草密布的水岸,無數扁狀蛤蟆湧現出來。
水陸交界處,一群群醜惡不堪的皮球湧出,很快泄氣成扁狀。浮動在青草間,源源不斷地向兩人圍來。
“不好,是清水蟲,上岸,快上岸。”
兩人正要遠離,河中傳來驚呼聲,不用猜便知是王念等人。
“他們自身難保了,我們走。”
“我腿軟。”
陳慕心神凜然,記得江南說過她最先是被清水蟲爬腿上的,當下趕緊撩開女人褲腿檢查,接著放鬆笑道:“沒事,也就多了一條火腿而已。”
“沒知覺,走不動了。”
陳慕思索:清水蟲在陸地上行動十分緩慢,這不必太擔心,但王念等人馬上就會趕來,如果帶上江南,兩人都得遭殃,如果舍棄對方,他自己應該可以保命。
“有人,是他們,找到了。”
“上來,抓緊了。”
遠遠一聲呼喊傳來,陳慕沒時間考慮,強打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背上江南轉身疾馳。
這裡已經過了菜花地界,取而代之的是片片水田。此時還未插種秧苗,田裡濘泥粘稠,加上田埂七橫八縱,倒是有天然地利。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王念對蝴蝶女的執著。
也不知損失了多少人手,也不顧孤軍深入。看到前方人影,王念二話不說猛衝上去。
蒼遼夜色下,昏暗水田間,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王念走的是直線,跑在田裡擊飛漫天水泥。陳慕踉蹌在埂上,冷靜堅持東拐西繞。
“死!”
終於足夠接近,王念大吼著從水田裡猛撲而來。陳慕不得不回應,旋轉身體扔掉女人,繃緊神經準備戰鬥。
撕聲驚呼後,泥水飛濺中,麵目全非的江南倉忙爬起,就見不遠處兩個泥人糾纏廝打。
得益於農民的精耕細作,這裡的水田極少有石塊甚至是沙子。水裡扔掉了電槍的兩人也沒有其他武器,抓住泥土就往對方臉上招呼。
兩人都是經常混跡夢境世界的存在,記憶裡有不少拳腳功法,但現在泥濘遮住了視線,還是扭打最管用。
一時間,劈裡啪啦泥水四溢,叮裡隆咚泥坑四起,兩人從這片田打到另一片。江南緊圍在旁邊團團轉,尋來找去得了一把泥,但認不出誰是誰不敢亂參戰。
忽然,一隻皮鞋從戰場中橫飛而出,江南見狀眼前一亮,得到啟發地解下了發帶,尋找機會準備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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