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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偏見,亙古有之。
不說安寧郡主是陳圓圓的女兒,隻憑女子這一身份,出入道觀便無人阻攔。但對陳慕就不一樣了:連雲南王都得正午而入,一個無名小卒憑什麼?
“都滾開,誰碰我男人試試?”
“郡主,不可。”
江南一聲暴吼,江湖人士儘皆傻眼。王府軍士更是個個驚嚇,紛紛進言冒勸——不是勸不可讓陳慕跟進,而是,不可如此毀壞聲名良節。
“本郡主的事,你等賤民也敢多管?今天我就是要帶他見母親,誰有意見?”
江南潑潑厥詞,眾人低頭欲言又止,最終無人說話。這世界的等級太森嚴,世俗太禁錮。郡主可以肆無忌憚地說出有辱門楣的駭話,他們卻沒有絲毫勇氣膽敢挑戰倫常的界限。
眾目睽睽之下,江南就這樣拉著陳慕穿過密集的人牆,大搖大擺走向道觀。沒走幾步,她又忍不住興奮,挺胸激動地嚎道:“這才叫郡主,太爽了。”
“你很喜歡仗勢欺人?”
“哪有,明明是充分利用身份資源了。老板,有點人情味嘛,這次你還走了人家後.門呢。”
“彆把這種情緒帶到現實就好,有機會我讓你做公主,運氣好的話,附身女皇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
江南兩眼放光,生怕對方後悔似的,趕緊趁熱打鐵道:“那我們就說好了,我也不貪多,一次公主一次女皇。”
說罷,不給陳慕拒絕的機會,江南又轉移話題道:“老板,你是不是體驗過很多角色?”
陳慕一愣,眼神片刻恍惚,罕見地苦笑道:“多到你想象不到。”
“哇!這麼厲害啊!”
江南滿臉驚歎,實則心底腹誹:切!經曆再多,也不見得你情商增長。
說話間,兩人走進大門。入眼所見,是一片蔥茂的林木,殘月照映其中掩抑的樓影。隻隔一堵牆,牆裡牆外兩個世界。這裡沒有喧雜的撕殺跟繚亂的火影,反而是空氣中都仿佛流淌著禪意,使人靜心凝氣。灰暗的世界,一切顯得那麼安安靜靜祥祥和和。
“老板,心靈感應一下,李姐姐住哪?”
“用眼睛看就知道了,這道觀前堂後院,隻有後麵能住人,走吧。”
剛要起步,兩人又瞬間戒備,他們都察覺到問題:牆腳的暗叢中,分明有人影躥過。
“老板,借你劍用用。”
也許是覺得暗影沒威脅,或是覺得陳慕在身邊很安全,江南不懼反喜,拔出長劍便衝了出去。
“何方小鬼,本仙子在此,還不速速降來。”
沒有任何招式地,江南謔謔怪叫著一陣狂劈亂砍,削得綠叢禿了頭,殘枝敗葉散落一地。當她氣喘籲籲停了下來,才看到有個嬌小女孩畏畏地縮在角落裡。
“老板,果真有人呢。”
陳慕一陣無語,既然猜測沒人,那一通耍雜是為何?
扭頭喊了一句,江南已經盯住眼前女孩,昏暗中,她甚至能看到對方楚楚可憐的明亮雙眼。
“小妹妹,彆怕哈,我不是壞人,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呀!你是郡主!”
看清了江南麵目,女孩驚喜地跳了出來,端端行了一個禮,糯糯道:“冰冰見過郡主。”
江南愣了一下:失策失策,這妹子居然認識我,那豈不是要被識破了?不管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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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是冰冰啊?難怪看著眼熟。”
“郡主快去見王妃吧,王妃知道你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聽到這話,江南才想起陳慕說過的,安寧郡主是被九皇子騙得離家出走,在這禮法禁錮的世界,也算是逆反少女了。
“那個,冰冰啊。我這次遊曆江湖遇到不少危險,有些記憶傷到了,王妃住哪,你帶我去吧。”
侍女聞言臉色大變:“傷到腦子了?嚴不嚴重?有後遺症嗎?”
“性情大變,動不動就砍人,尤其是喜歡砍話多的小姑娘。”
“啊!”
侍女嚇得退了兩步,滿臉惶恐道:“王妃在西閣,郡主自己去吧,我還要在這給王妃望風呢。”
“望風?”
“嗯”
侍女乖巧點頭,江南眼中瞬間升起狂熱的八卦之火,意味地看了身後不遠處的陳慕,急聲問道:“望什麼風?”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臭男人了。”
“我靠,你說真的假的?”
顧不上陳慕的心情,江南自己忍不住好奇,侍女的幾句話,完全顛覆了她對李落的認知。
“這還能有假?我們四人現在都輪流值守。現在是我在前院,菲菲在後院。這些男人實在太可惡了,要不是我們守著,王妃恐怕都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