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餐廳裡，仆從環繞，賓主儘歡。
舒記突然起身，很鄭重地對陳慕道：“今日請兩位來，一為表達感謝，毫不誇張的說，陳慕對我有救命之恩。
二來，是家父有一心願未完成。此事我舒家縱使萬貫金財也無能為力，但隻需陳慕一個舉手之便。”
說完，舒記敬酒，滿杯一口喝儘。陳慕客氣回應，隻問能幫到什麼忙。
其餘人中斷了說話凝神屏息，他們極少見舒記如此嚴肅，期待會是怎樣的大事情。結果，舒記說了一句：
“這裡不是談事的地方，陳慕，能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
陳慕起身，順著舒記的手勢離開。舒記拒絕所有人跟隨，親自推著父親的輪椅跟上。
舒記的精神波動，早出賣了他的真實內心。可令陳慕意外的是，舒記將輪椅推進書房後，又折身離開，順手把門帶上，然後守在了門外。
“陳夢師，久仰了。”
輪椅上的舒家老家主開口說話，麵目慈祥語氣沉穩，顯然頭腦還是很清晰的，不像外表看起來遲鈍。
“沒想到會是老爺子要見我，不過倒也不意外，什麼事直說吧。”
“好，陳夢師快人快語，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
陳夢師也看到了，我這俱身體行將就木。原本，二十多年前，我已打算給自己換一副年輕身體，因為隻有一次機會，所以格外慎重。
研究了許久，偶然得到一個消息。
有人跟我說，其實普通人也有獲取天賦能力的機會。可惜事後我多方打探，也沒有更多門路。”
陳慕不由多看了舒忽一眼，這種消息，在天賦者圈內不是秘密，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不可能知道。
“老爺子從哪聽來的謠言？”
“哈哈，陳夢師不必否認，如果不是能確認消息真偽，我豈會苦等二十多年不置換身體。
我托關係請教過天賦者，他們不屑與我交談。錢財倒是能請到低級天賦者，但他們對此諱莫如深。因為我們兩家是世交，我才敢厚著臉皮向你請教一二。”
“不錯，確實有一個方法。”
話音落下，舒忽老眼發光，差點沒一蹦從輪椅上站起來：“是什麼樣的辦法？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你可有門路？”
一連串的疑問說出，舒忽自知激動過度，忙按下心緒：“抱歉，是我失態了。
還請陳夢師理解，我苦等了二十多年，今日終於看到希望。若你能幫我實現，隻要是我能。。。不，隻要是我舒家能做到的，你儘管提。”
陳慕逡巡的目光從舒忽身上掃過，普通人想獲取天賦能力，其實也簡單，無非是置換一具天賦者身軀。
但夢境世界可沒有天賦者，這意味著，置換的身體必定是來自真實世界。
有需求就有交易，一個叫獵夢人的國際犯罪組織，專門捕捉天賦者身軀，跟各大財閥家族進行違法交易。
陳慕手中便有天賦者身軀，留著也無甚大用，不過卻沒有輕易送給人的打算。
“看來老爺子已經知道方法了。”
舒忽沒有回答，低頭沉默算是默認。
他知道又有何用？舒家是純粹的商業家族，他唯一能拿出手的隻有金錢。
而能拿出天賦者身軀，並為他置換身軀的存在，又豈會缺錢？更何況為了錢財違法犯罪？
“舒家幾代富貴，做個平凡的富貴家族不也很好？”
“唉。有時候啊，人知道太多了也不是好事，尤其是見到了超出自身能力的好東西。
如果不是見識了天賦者的世界，我一輩子所求無非是富貴平安、兒孫出息。
偶然窺見了更廣闊世界的一角，就再難苟安一隅了。”
“知道超出自身能力，就不該心存非分之想。
很多東西天生注定，出生時候沒有，一輩子便也不會有。
彆說天賦者，哪怕普通人的身軀，也不是能用來交易的。
老爺子，舒家幾代人努力才有的這份基業，應該如履薄冰遵紀守法才是。”
幫助舒忽成為天賦者不難，但之後呢？
他會不會借助財力幫其他家族成員成為天賦者？有財力又有能力，為什麼不做？找不到天賦者身軀，會不會通過非法方式？
舒忽麵露沉思，以為是自己給出的籌碼不夠，心一橫，把事先準備的代價提高了一倍：
“舒家的產業，我已經交了出去，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是快入土的朽木之軀，所剩時日也隻是考慮身後事。
若陳夢師能助我實現心願，隻要是二級天賦，我願出十億。等級每提升一階，價格再提高一億。”
陳慕神色玩味，在一般人眼中，這是非常大的手筆。可對於他來說，金錢實在沒有太大吸引力。
見陳慕還是不為所動，舒忽從抽屜取出一疊文件，雙手遞給陳慕：“這是舒家現有的資產清單，還請陳夢師過眼，但凡有看得上，我讓律師立刻準備交接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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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沒了舒記和老家主在場，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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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單純的舒兮，顧不及外人在場，一臉天真的問舒風：“大鍋，你跟葉琳姐姐是真愛嗎？”
舒姱頓即豎起了耳朵，才剛上大學的她愛幻想，但也知道，如此門不當戶不對的結合，家裡絕對不會同意。
“小孩吃飯不許說話。”
舒母忙把小女兒的嘴堵住，她認識得很清楚，丈夫能力有限，舒家未來是要交到姑姐手中。兩個女兒也不優秀，至少跟舒風遠遠比不了。說不定，再下一代就是舒風掌舵。這種時候，不能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