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感情的一句話，說不上是厭惡還是其他什麼，但絕不是在炫耀。
“以後，你就跟我一起，上下學，一起坐這輛車。”
撂下這句話後，鄒言挎上單肩包，大步走遠。
“哎，我……”
拒絕的話沒能說得出口，一陣鈴聲響起，薑海吟隻得先回教室。
當天，她頭一次沒去堵鄒言，而是悄摸摸地往家趕。
她不知道現階段的溫雲虹是怎樣一個人，但她知道，要是被對方發覺自己的存在，準沒什麼好事。
她的愛人還沒有覺醒，她得自保。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大門被敲響了。
叩叩。
不緊不慢，卻相當有耐性。
“誰啊？”
薑海吟趿著拖鞋，睡眼惺忪地拉開門，愣住。
高大的身影站在外麵，一臉漠然，眸底隱約流轉著似曾相識地神色。
“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應該來嗎？”鄒言往前走了半步，“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麼，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給我唯一的偏愛麼？”
她本能地往後退：“我……”
“昨天我在小門那邊等了你四十分鐘，為什麼要食言？是那個人，給了你新的任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告訴我，薑海吟。”
鄒言一邊說一邊逼近，直到將女孩逼到牆角，後背抵上矮腳櫃。
他抬起一隻手，撐在她耳旁的牆壁上，俯身靠近，發現那羽扇的睫毛在輕顫，不覺勾起唇角，溢出一聲輕嗤：“不是說我們什麼都做過了麼，那你還在害羞什麼？謊言不攻自破？嗯？”
薑海吟吞了吞口水，瞥了眼他身後，小聲道：“沒辦法，我奶奶正盯著咱們呢。”
寬闊的肩膀一震，與此同時，蒼老的聲音傳來：“吟吟啊，這位是……”
少年猛地收回手，站直了身體，微微點頭：“奶奶好。”
五分鐘後，鄒言坐在了他們家的小餐桌旁。
雪白筆挺的襯衫，與破舊不堪的桌麵，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過他似乎，並不在意。
就算是偽裝的，此時此刻的薑海吟，也非常感謝對方的不嫌棄。
其實回頭想想，男人一直如此。
從最初到後來，拋去瘋狂偏執的一麵，他的另一麵永遠是紳士和禮貌。
他說，這是他賴以生存地假麵。
可真真假假，誰又能說得清。
她卻覺得，或許，這才是真正地對方。
“鄒言，好名字，人長得也好看，哎呀，真是哪哪兒都好……”
望著奶奶笑開花的臉，薑海吟好笑又無奈。
沒人能逃脫得了顏值的魅力，老了也不例外。
何況……她愛的人，原本就很優秀，值得人見人愛。
相較於老人家的熱情，少年顯出一點陌生的拘謹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明明麵對那些商業大佬都能麵不改色，怎麼一個普通的老太太，反而令他感到不自在了。
“奶奶，這是您的麵，您早上胃口不好，先少吃一點，等回頭餓了再吃點麵包，我昨天放學回來，看到麵包店有打折，就買了些，彆舍不得吃，放著要壞的。”
“哎，好好……小言的麵呢？”
“我去給他端。”薑海吟回身又端來一碗，離開前自然而然道，“沒給你加蔥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