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斂著眉眼,皮笑肉不笑:“這話問得可真有意思,霍爺死裡逃生,各位不高興了?”
“怎麼可能!”
“霍爺終於回來主持大局了,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就是就是……”
劉福銳利地老眼掃過那一張張神情各異地臉,仿佛沒看到皮下的慌亂和緊張。
他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請回把,彆聚在這裡打擾霍爺休息,有什麼事,明晚再說。”
待眾人離開後,劉福沉下臉,轉身叮囑道:“嚴加防守,無論誰來拜訪都不允許進去,擾了霍爺清靜,大家都吃不完兜著走!”
“是!”
深夜,殷家。
“彆扶著我!我自己能走!”
“少爺,您醉啦,慢點兒……”
“我沒醉!你不知道,陳家小姐跟我聊得有多開心!這次的合同,肯定能簽下來!”
“噓,小點聲,老爺早就睡了……”
“怎麼回事?”
蒼老的嗓音傳來,傭人抬起頭,看到殷承正站在樓梯上方,嚇了一跳:“老、老爺……”
“怎麼回事?”
傭人還沒來得及解釋,殷瑞風就撲了過去,抓著扶梯傻笑:“爺爺,我厲害吧?我一個人……嗝!今晚宴會,我不僅跟陳小姐搞好關係,我還見到了霍爺!不過……他不理我,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倒是對陳小姐挺客氣的……嗝,哦對了,我有叫小叔哦,但他沒來,說身體不舒服……”
殷承皺了皺眉,想問點什麼,但對著那張醉醺醺的臉,隻能作罷。
他揮了揮手,示意傭人趕緊扶進去,自己則轉身往最裡麵的房間走去。
站在門口,醞釀了片刻,抬手敲門。
叩叩。
沒反應。
他再次抬手,這次叩得重了些。
然而,依然沒有回應。
“遲舟?你在裡麵嗎?”
“殷遲舟?”
殷承按下門把手,是鎖著的。
人出去了?
可瑞風不是說,他身體不舒服嗎?
一絲疑惑爬上心頭,說實話,他對這個私生子並不那麼放心。
倔強遠走這麼多年的人,突然回來,還如此地卑微,任誰都會起疑。
“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進去了啊。”
殷承正準備叫人來撬鎖,咿呀一聲,門開了,儒雅的男人穿著一身居家服,站在門口,睡眼惺忪,滿臉掩不住地疲倦,隱約還能聞到一股藥味。
“父親?”
麵對兒子不解地眼神,殷承不動聲色:“瑞風說你病了,我來看看。”
“謝謝父親關心。”殷遲舟感動道,“可能是冷氣吹得,有點著涼,咳咳……這麼晚了,您還是趕緊回屋吧,彆被我給傳染了。”
“嗯,等你病好了,給你安排個正式職位,瑞風這個孩子,性子太純,很容易被外頭那些人欺負,你要多照顧他。”
“我知道的,父親。”
恭恭敬敬送走老人,男人回到房間。
他坐在床邊,長舒口氣,抬手摁滅了床頭燈。